“你快死了？哪个你？或者这里的人都是你。”元树没有顺着他的话变得充满同情，在他看来一个不知底细，又创造了一个神奇小镇的怪人，暂时没有能让他同情的地方，不然同情什么，同情他睡觉太冷，要盖被子吗？

胖子战战兢兢，不敢插一句话，他有太多想吐槽的，“薯格，你爸妈知道你这么没礼貌吗？”又或者“太勇了，这勇气不亚于哥白尼在教会门口传播日心说。”但他刚刚诞生的脑子制止了他，这些话好像不太恰当，要想一个完美的吐槽，对他们的大脑突触滋滋放电，让他们佩服得再起不能。

“没错，他们都是我，或者说这里只有我。”埃罗语气淡漠，像是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很牛，讲故事要有顺序，先不说你是如何做到的，先说说你是什么？”元树逻辑清晰，如果这故事需要解密，那要先拿到核心的线索。

桌上的茶水重新沸腾了一次，缭绕的水雾好像笼罩了埃罗，一个面相祥和的老头在水雾里若隐若现。

“我是无名者，我是圆球会首席，我是……”老头神情肃穆，像是怀念过往时光，又像是在给自己的葬礼念悼词。

“别扯淡，讲有用的。”元树及时打断“恶魔”的吟唱，这老头也太能整活了。

老头幽怨地看了元树一眼，嘟囔道：“我是外星人。”

“我来自遥远的美极塔星系，外星人你们想象的不一样，如果说宇宙里有四肢和脑袋的外星人，我目前只遇到你们。”说话间老头撤去地球的形象，然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就像空气中的气，太空中的空，什么光都不反射，但也没吸收。

元树和赵明子面面相觑，已经没什么话可说，这玩意谁也没遇见过啊，谁不是第一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端上老头亲自泡的茶，准备听老头长篇大论就完事了。

“如果你想尝试着理解，可以把我想象成地球的菌类，我是一层薄薄的菌膜，刚出生我只是一个孢子，可以分裂很多次，拥有很长的寿命，但我现在已经年老，没什么生物可以类比，你可以把我想象成戴森球。”

看这比喻，是越老越强了吗，元树心里念叨。

胖子也瞄了老头一眼，感觉没把我当做人呗，好歹说个你们，让我有点参与感，但……人在屋檐下，剩饭也吃得下。

“和你们身上的DNA一样，我身上的基因也记录着祖先的历史和我经历的一切，我的祖先从单株菌子开始生长，直至铺满整个星球，你们也知道科技会大爆炸，生物也算科技的一种，在基因适应恒星辐射之后，便不再局限于只吸收可见光，红外紫外一样能被我们吸收。”说到这里老头神色得意，嘿，这老头人类的习惯学得淋漓尽致啊。

“后来，我们星球毁灭了，一颗彗星撞爆了我们星球，我们迈出了进入太空的第一步，这是孢仔的一小步，是孢群的一大步。”

嚯，什么彗星这么大威力，能把行星撞爆。

“我们祖先住在一颗卫星上面，那里重力很小，我们一步步往上搭建，希望吸收更多的能量。”

嗐，小卫星，这怪不得。

“但我们失去了家园，只能在宇宙里飘荡，只希望离那个行星近一点再近一点。”

嚯，太空无依无靠，怎么活下来的。

“但没事，我们能吸收射线，就像卫星的太阳能帆板，在太空就像在家一样。”

嗐，这故事让你讲的鸡零狗碎的。

“在宇宙中不断成长，我的祖先包裹了那颗恒星，就像人类的祖先第一次从树上下来，又或者像大刘说的，人类第一次抬头望向太空。”

别抬举我们，我们就下个树，您老都包围恒星了。

“都一样，有时候指数级的改变就发生在那样微不足道的时刻，迈出那一步的都一样伟大。”

“老头，说的挺好，我想问一句，您是不是会读心啊。”衔接太连贯，元树大脑有了被透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