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说来话长。”

书生模样的人长叹一口气，便好似心中埋藏了许多心事。

李二和大伯跟着那个书生模样的人走到了一个集市一样的地界，只是与普通集市不同的是，这里左面商户全是胡人装扮，右面全都是汉人装扮。各家商户都把自己怀里珍藏的宝贝摆在摊前，这是李二和唐永安两人无法理解的，他们两个人想象不到这样的情形居然会出现在这两个对立已久的民族之间。

“这里便是互市，在前朝皇帝陛下战胜胡人后，深知杀光强光无法根本上解决问题，只能徒增彼此的仇恨，唯有让百姓的生活更好，才不会有百姓逼着他们的大汗南下来抢劫，这也算是前朝皇帝陛下留下的最后一道政策。”

“王朝早就更迭到了大周，想不到还有这个东西留存着，也算是大梁皇帝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件礼物了吧。”

“老东西，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活到现在的我。”

“哎！说来话长，当年夜里，老皇帝陛下暴毙在了军营之中，没有人知道老皇帝是怎么死的，只知道第二天晚上老皇帝的二弟张继业便不远万里从京城来到了军中，带来了几千精骑兵。京城距离这里有两千里之远，他一日之内便能赶过来，我深知这里必定有这不可告人的秘密，当时军中还忠于老皇帝的将士密谋反叛，杀死张继业，去京城迎接小皇子登基。只是可惜有人为了荣华富贵向张继业告密，张继业为了以儆效尤，将这些人全部砍头，悬挂于菜市场，再后来便是听说小皇子失踪，皇后自尽，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去哪了，我便在一天夜里趁着兵乱就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

“之后呢！？”

“之后便是听说的了，你我之前所在的护卫军便全被张继业用叛乱的名义杀了，之后便是血腥的清洗，老皇帝的亲军在那天之后便被打压，分散到全国各地的军队中，慢慢的被各种借口杀掉。能活下来的便都是逃到天南海北的一些人，倒是只有几个参将贪生怕死，靠金银买下来了自己的性命。”

说完，书生模样的人走到摊子上，把玩着摊子上的胡人售卖的小器具，他好像很熟悉这些人一样，便跟这些人攀谈了起来，嘴中还说着李二和大伯听不懂的胡人语言。

“之后，我便一路向北逃，逃过了山海关，投靠了被老皇帝陛下打败的胡王，胡王让我在这里与大周派来的官员共管互市，自此便是忍辱偷生的近二十年！”

听完这句话，李二一阵沉默，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愚忠的两个人，大伯和眼前的书生都是这愚忠的人，在这杀人放火金腰带的世道上，皇帝全由兵强马壮者为之，没想到还有像两人这样的浪漫主义者，实在是可惜。

“老东西，你可知眼前这个小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