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巴有些抑郁的样子：

“你们说的事情，我都听不懂。”

陈厌胜看着它落寞的样子，说道：

“因为有些我们都心知肚明的龌龊信息，我们都不愿说出口，脏了自己的嘴。”

京巴不解：

“那是什么？”

陈厌胜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恍然间，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如果将人类的那些龌龊讲给这一张白纸的狗妖，并说明好坏，它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总不会比它自己摸索人世间的情况更差了。

想到这里，陈厌胜开始给它解释。

从医馆生意的门道，到人为了利益相互厮杀。

从皇朝创立银行业的初衷，到八荒银行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子的根本原因。

……

直到快到家的时候，京巴悟了：

“说来说去，人类凡俗之间的事情，无论如何，终究还是为了一个【利】字。”

陈厌胜感慨京巴的悟性，说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古如此，未来如此。”

来到家门前，他拾级而上，拿钥匙打开门，同时说道：

“这并不是人类社会的一切。

人间有真情在，正是那些真正的情感，对抗着人类负面的一切，维持着整个人类社会的运转。”

京巴脱口而出道：

“比如说你卖那个半价药？”

陈厌胜立刻十分羞愧：

“其实我今天是起了赚钱的念头的……”

京巴的眉头皱成了好几个“川”字：

“人类真是复杂。”

陈厌胜不否认这一点。

回到家中已经是子时，狗剩又不见了踪影，陈厌胜没空去关心他，因为再过一个时辰多一点，就到了去接陈厌平的时间，他必须保持精神才行。

拿腌肠喂过狗子们，喝过六公主奶妈给开的汤药，出恭之后，陈厌胜就带着狗子们向盛京城南门走去。

一个人领着一大群狗还挺显眼的，好在狗子们已经是妖，它们分散开来，穿行在人群和楼宇之中，也无人注意。

赶到盛京城南门的时候，已经将将过了丑时（凌晨3点），陈厌胜和狗子们加快步伐，半刻钟后来到了盛京城外三十里铺的小树林外，接到了已经抵达的陈厌平。

回到位于天街的家中时，已经到了卯时（早上5点）。

陈厌胜一夜没睡，此时早过了困乏的劲儿，给狗子们买了早餐，交代它们在茅房如厕之后，就来到隔壁宅子里。

陈厌胜的院子里安置了狗子们，已经成了妖的狗子们需要吸收日月精华，没有空位置留给房车了。

那房车便被安排在隔壁宅子的院落中，由几只狗子看守。

这宅子还有很多毛病，比如人肉围墙和那阴森的大堂，陈厌胜是准备推了重建的，但现在暂时没时间，就只能暂时将就着。

陈厌胜进了院子，先是对着院子里那棵大桂树作了一揖，说道：

“桂老爷，在下还需要跟你做些日子的邻居，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你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换个舒心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