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囚犯有些战战兢兢的,摇了摇头。
“妈的,这狗东西,我上次给他送钱,他还不要,让人给老子训了一顿。”
“谁说不是,我想花钱消灾,免去一顿杀威棒都不行。”
原来的周原,恪守规矩,根本不通晓人情世故,也不遵循牢房里的潜规则。
得罪了这些囚犯,倒是不打紧,就连同事都对他的“清白”行径,颇有微词。
“你小子也是走运了,如果是别人,刚才那点钱,可不够换地方的。”
那位囚犯有些畏惧地看了眼面前的大哥,摊开手道:“我真的没钱了。”
狱卒的生活是枯燥且单调的,但胜在清闲。
“做人,还是得和光同尘。”
现在的周原可不会像以前那样迂腐,该收的钱,就得收,不然很难混下去。
这世道,指着那点微薄的薪资,养活自个都够呛。
更何况,从今往后,他得练武了,花销更大!
下午时分。
周原领着一些囚犯去劳作。
这里同现代一样,犯人也得干活,比如像是织布或者舂米等等劳务。
在外面,狱卒的地位是远比不上捕快等人的。
但在班房里,那就截然不同了,狱卒才是真正的大爷。
牢房不大,但潜规则很多。
能被关押进来的,大多也是无权无势之辈,得仰仗狱卒的鼻息而活。
下午时分。
有新来的囚犯,是一对兄弟,年龄都在三十多岁,正值壮年。
起因是,他们邻田的那户人家的汉子,死在了田里。
而前些天,这对兄弟恰好因为田地的界线问题,发生过口角争执,还动了手。
故此,这两人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进来后,这两人反应都很大,直呼冤枉,但没人理会。
来到这的,说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按照流程,拜过狱神皋陶后,就要到了例行的杀威环节。
这个环节是有操纵空间的,只要来的犯人孝敬下狱卒,是可以免去这顿皮肉之苦。
但是往常,原身坚持程序正义,根本不收钱,上来就是打。
“有钱可不能不赚。”
龚平还不知道周原性格发生了转变,将他拉到一旁,道:“这事交给我。”
“我知道,你抹不开脸面,但你想想,你家里还有老娘和妹妹要养。”
“你能清白干净,但他们总不能喝西北风。”
周原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龚大哥了。”
龚平错愕半响,似是没想到,平日里一根筋的周原,会答应得如此爽利。
“这次我给你打个样,下次你来!”
龚平昂着头,架子十足,给刚送进来的两个犯人,使了个眼色。
可这两人不懂规矩,直至龚平点明了,他们还是很固执。
他们坚信自己是清白的!
为何要送钱?
于是乎,他们注定要为他们的固执付出代价。
一顿杀威棒打下来。
恼火的龚平特意交代皂吏多用些力,打得两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最后,两人都是被拖进了牢房。
龚平啐了一口:“真是不懂事,先饿他们两天,就老实了。”
周原默默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言语。
龚平说得对,他不是孑然一身。
乡下还有病重的老娘和妹妹。
他要是攒不够钱,今年的赋税都交不上,妹妹都可能被带到山上服劳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