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快速了解一个陌生人，脸是最大的信息来源之一。因为人和人之间的沟通，除了语言文字之外，表情也是重要的参考标准。不同的表情会牵动不同的面部肌肉，所以有些人法令纹特别深，如果再加上一副薄嘴唇，脸颊无肉，不张嘴就会给人一种刻薄寡恩的感觉。

当然，这些表面的痕迹对于女人是无效的。

因为女人对于自己的脸的美化是没有极限的，粉底、乳液、美白、隔离、遮瑕、防晒、腮红、口红、眼影、美瞳、睫毛膏、唇彩、保湿、补水，bb霜、香水等等现代化学工业的结晶，全部只为了让女人的脸白一点，嘴唇红润一点，眼睛大一点，皮肤水嫩一点，五官立体一点。就这样，她们还要严格把控每一张照片的流出，美颜瘦脸大眼小嘴要统统打开，个别P得亲妈都不一定认得出来是自己下的蛋。

当三人在公司会议室见到柳亚楠时，杨聪第一反应是，这是个古希腊掌管照骗的神，此前看到的照片跟真人唯一相同的点是都有五官。

李楚凡第一反应是，这娘们在自己脸上开了个化妆品柜台，什么叫得上名字的娇润的霜、红颜秀的眼影、巴黎的78号口红还有塞纳左岸的夜莺香水统统摆在了桌面上。

柯乐的第一反应是，这女人嘴唇红的跟刚吃了红油火锅一样，我有钱了一定天天吃火锅。

三人观察的眼神落在柳亚楠的眼中，她放下了手中的平板，平板上还播放着三人平日训练的影像资料以及部分写真照。

能被叫做综艺教母的人，柳亚楠早就习惯了别人满含着渴望祈求的眼神，在那种眼神的浇灌下她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无所不能，尤其是那些大大小小的明星偶像和爱豆在自己手下一点点的塑造成型，颇有当初女娲造人的成就感。

但是三人探寻的眼神要说有渴求，也有，但是少了一点狂热，少了一点利令智昏。

“爪子还没剪就出来卖艺，柳董你这趟买卖干的有点糙啊。”

柳亚楠对这三个小孩身上没有完全调教好的性子不太满意，随口扔了一句给自己的合作伙伴。

森克斯柳董柳志豪倒是不着急解释，品着紫砂壶里的茶水，眼角一扯把火力转移给了手下的伍经理。

“柳总你多包涵，这不是吴总前一阵刚走嘛，小孩放养了一阵。”伍嘉亿立刻站了出来，“不过，这三个都是好苗子，资料您也看了，潜力绝对都有，合作上我们彼此也知根知底。”

“吴总是谁，我不认识，”柳亚楠口风很紧，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三个人一圈，“潜力这东西么，谁都有，也就是这两个小家伙合我眼缘。”

她伸手指了指没搞清楚状况的柯乐和默不作声的杨聪，柯乐的娃娃脸上保留着一股子清澈的懵懂，杨聪愕然的抬起头，警戒的扫视了一圈办公室里的众人。

“也罢，今天心情好，我就亲手替你们剪剪爪子吧。”说吧，这位综艺教母掏出手机操作了一番。

20分钟后，会议室门口来了10多个外卖跑腿小哥。

柳亚楠出门聊了两句后，撵走了其中的七八人，领了其中三个进来。

会议室众人纷纷抬起头，看向这三人。

三人有样貌稚嫩的，有中年沉稳的，也有一眼常年劳作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不经历过十年风吹雨打都刻不出来的那种。

“你知道你们三个跟这三个有什么区别么。”回到会议室的柳亚楠对着杨聪三人说道。

杨聪柯乐李楚凡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大神在搞什么名堂。

柳亚楠把其中20多岁的年轻的外卖小哥拉了一下，示意他往前一步。

“论颜值，你们跟他相差不大，包装包装都能上台选秀，破锣嗓子也能发歌开演唱会，面瘫也能演戏上电视。”

接着拉了一把30岁的那位外卖骑手。

“论吃苦，他们一天要跑12到15小时，还要风吹日晒闯红灯，还要被客户投诉别人鄙视，一个月累死累活几千块，能挣个一万块都是大雨大雪闪电霹雳闯过来的。”

最后拉过来40多岁一脸皱纹的外卖老哥。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这就是他们40岁以后的样子，依然在跑着外卖，依然辛苦奔波，直到55岁连外卖平台都嫌弃他们没有剥削价值不让他们跑为止。”

柳亚楠转身，双手撑着会议室的桌子，居高临下的发问：

“你觉得你们三个跟这三个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