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觥筹交错是为虚

日子过得很快，一下子来到了五月里，进入了初夏时节。端午这天，家家户户挂起了艾叶，吃起了粽子，喝起了雄黄酒，还要相约到苏州河去看赛龙舟。作为地道的上海人，陈露婷家自然也不例外。一大早，张妈和小翠就忙碌着把艾叶挂在门口，煮好了蛋黄馅和海鲜味的粽子，端到饭桌上，供主人食用。

及至吃完了美味的粽子，陈露婷迫不及待要出门去看赛龙舟。陈晚霞叮嘱她说：“人多的地方要小心，照看好自己的钱包。”

陈露婷一边答应着，一边已经走出了家门，上了李健为她叫好的出租车。陈露婷约了田可人在苏州河旁边的茶馆见面。等她来到茶馆，发现田可人已经在等待她了。陈露婷笑眯眯地说：“可人，你已经来了一会了？我来迟了，路上太堵。”

田可人为陈露婷斟上一杯茶，回答道：“不打紧，我也是刚到。”

陈露婷坐下，看着窗外，问道：“赛龙舟还没有开始吧？”

田可人笑着说：“陈大小姐没有到，比赛怎么会开始呢？”

陈露婷瞪了一眼田可人，说道：“你又打趣我。”接着又说：“听说参加今天比赛的都是实力强劲的对手，可有一场好戏看了。”

田可人也兴奋地说：“的确是啊，我好久没有看过赛龙舟了。貌似上次看赛龙舟，还是我小时候。”

陈露婷呷了一口茶，说道：“那你可要看仔细了，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精彩之处。”

正在说时，窗外鼓声大作，比赛正式开始了。

从窗子看出去，苏州河里一字排开五支龙舟队伍，队员们都赤裸着上身，下面分别穿着红色、黄色、白色、黑色、青色的裤子，扎着同样颜色的腰带。随着一声发令，五条龙舟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速向前划动。在大家的阵阵欢呼声中，五个队伍的队员争先恐后地划着木浆，身子向前弓着，动作非常的协调，看起来很是卖力。比赛的赛程不算太远，大约有五公里，五支龙舟间的距离也隔得不远。到了最后时刻，身着白色衣服的龙舟队跑到了最前面，一举冲过了红线，拿下了冠军。

随后的颁奖环节也非常的引人入胜。获得冠亚季军的选手代表各自的队伍，分别站在颁奖台上，由几个政府人士发放奖牌和奖金。大家的欢呼声盖过了嘈杂的人声，让观看比赛的人感觉到由衷的兴奋和喜悦。

陈露婷一边看着颁奖台，一边对田可人说：“听说这次龙舟比赛有不少商家都捐了款呢。”

田可人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吗？你可知是哪些商人出了头呢？”

陈露婷回答说：“我知道的就有三个，分别是珠宝大王黄彪黄老爷、娱乐界的大佬薛成辉薛老爷和日本商人佐藤田野。”

田可人惊讶地说：“怎么，日本商人也对赛龙舟感兴趣吗？”

陈露婷笑着说：“是啊，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是这般吃惊呢。听我姆妈说，日本人对中华文化非常的推崇，只要和文化相关的项目，他们没有不感兴趣的。”

田可人问道：“这又是为何？”

陈露婷回答说：“大概是因为中华的文化太博大精深了，他们不得不顶礼膜拜吧。”

田可人点了点头说：“我还没有见过佐藤呢。”

陈露婷笑着说：“等有机会我为你引见。”

田可人回应说：“好啊，我好亲眼看看，日本商人和我们中国商人有什么区别？”

陈露婷想了一下，说道：“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至少外表看起来是。”

两个人看完了赛龙舟，各自回家。

当陈露婷回到家中，陈晚霞笑着对她说：“秦老爷刚刚送来请帖，初八是他的五十大寿，邀请我们一起出席。”

陈露婷回答道：“好啊，我会好好准备一下的。”

陈晚霞又问道：“今天的赛龙舟还值得一看吗？”

陈露婷笑着回答：“还算精彩，主要是上海有几年没有搞这样的活动了。”

陈晚霞对她说：“明天我们一起去定制一身衣服。秦老爷一向看重你，不能太马虎了。”

陈露婷回应说：“好的，姆妈，刚好我明天没有什么事。”

第二天，李健和小翠陪着陈晚霞与陈露婷去定做衣服，仍旧去的是那家熟悉的成衣铺。沈老板看到他们到来，连忙亲自接待。在沈老板的推荐之下，陈晚霞和陈露婷各自选中了一块布料，用来做旗袍。因为秦川相对保守，所以，她们定制的是旗袍，而不是洋装。沈老板为她们推荐的都是时下时兴的样式，让她们非常的满意。

到了初八这天，秦川特意派了汽车来接她们。一路上，陈露婷都在和陈晚霞聊天，谈论着出席生日宴会的可能都有谁。及至到了秦府，看到门前人来人往的景象，她们才知道，秦川这次是花了大功夫来做寿的。在这里，她们碰到了不少熟人，比如甄月晴、楼建同，比如黄彪，再比如佐藤田野。虽然这些人她们都认识，但是之前并不知道彼此之间有交集，所以还是有几分吃惊。

陈晚霞和陈露婷一边热情地与熟识的人打招呼，一边走进了秦府的会客厅。看到她们到来，这些人也都围拢上来，与她们说起了家长里短。在这些人当中，看到佐藤田野是最让陈露婷意想不到的。以前只知道秦川有能耐，但是没有想到，他已经把生意做到国外了，能够和佐藤田野这样有实力的人做生意。

佐藤一眼看见了陈露婷，就立刻跑过来打招呼。他用流利的中文说：“露婷小姐，我早就知道你要来了，特意在这里等候你。”

陈露婷笑嘻嘻地回答：“佐藤先生有心了，多谢你的捧场。”

佐藤愉快地说：“为小姐效劳，不甚荣幸之至。接下来你可要和我舞上几曲哦。”

陈露婷笑着说：“那是一定的。佐藤先生认识秦老爷很久了吗？”

佐藤微笑着回答：“是的，我们是老相识了，如果没有他的引荐，我是不会到中国来发展生意的。”

陈露婷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会出席他的生日宴会。”

佐藤接着说：“他是我的老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在生意上有很好的合作，也有共同的利益。我这么说，陈小姐是不是会认为我唯利是图啊？”

陈露婷笑着回答：“在商言商，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啊。”

佐藤赞赏地说：“我就觉得露婷小姐不一般。”

说着，两个人一起来到了摆放各色礼品的架子旁边，这是秦川特意安排的，上面摆满了五花八门的生日礼品，都是今天来的客人赠送的。秦川把这些礼品亮出来，主要是为自己增光添彩，展示自己的实力。陈露婷一眼看到了一颗夜明珠，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声。

佐藤对着陈露婷一竖大拇指，神秘地说道：“露婷小姐好眼力，你猜这是谁送的？”

陈露婷想了一想，猜测说：“难道是佐藤先生送的？”

佐藤点了点头，说道：“露婷小姐喜欢它吗？”

陈露婷老实地说：“是喜欢，不过君子不夺人之所好。”

佐藤笑着说：“我还有一颗比这更大的夜明珠，正准备送给露婷小姐呢。”

陈露婷也笑着说：“是吗？那我就受之有愧了。”

佐藤认真地说：“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只有露婷小姐才配得上它。”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陈露婷，对她说：“现在人多眼杂，露婷小姐不要打开它，等回家再赏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