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口里的裴娘子,名唤‘裴珉珂’,是这座俗世王朝的一位郡王女。
年芳不过二八,生得花容月貌,柳眉弯弯,琼鼻挺立,朱唇粉红,一颦一笑都有动人之姿,更有一番才情出众,是位难得的佳人。
怎奈何,谢安心中只有寻仙,一直忽视了这位佳人的付出。
直到今天大梦初醒,换了一番神意。
“谢安啊谢安,你空得机缘却不知施展,方向错了步步都是错。”
“想要三法合一,大道同归,上境真人都不敢去试,你凡夫俗子一个,又怎敢如此胆大妄为呢?”
“功法修不成,不是你的错。”
“而是你降临的这方世界是末法时代,早就不能修行。”
“逢三为灾,逢九为难,三九之后,更有十劫。”
“本尊这天杀的长生命格……”
谢安很是无语,沉默了许久,他自语道:
“该离去了。”
“阎浮三千,诸天界域,总有一处能化去本尊的长生祸。”
放下手中汤药,他起身便打算出门,忽然是想起了什么,嘴角一笑,又转身坐到桌前,取来纸笔,默默写下了一封书信。
待到谢安落笔之后,他的身影便如光影消散。
一根竹笔坠地,惊起了不少浮尘。
……
不多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人未至,声先来。
“谢安,谢安!”
穿着鹅黄衣衫的少女欢快走进门,将手中东西放下,转头看向床榻,嘴里还在念叨:“大和尚说你醒了,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刚去赶早集买的,花了我十文钱,你传我的踏雪仙灵步,我也练会啦!”
“嗯,人呢?”
少女在厢房中左顾右盼,却不见那道青衣身影,一时间脸色苍白,六神无主。
忽而一阵狂风吹来,将窗户吹开,也将那桌面的信纸吹落。
少女见状,连忙走去将纸拾起,看清字迹后,眼眶顿时变得通红。
“谢某早生灵智,梦得太玄,曾习上清玄功,十日筑基,三月登堂,初入江湖,便已成名,时有神异,因而自号谪仙。”
“仙者,超凡脱俗长生者也,谢某时时记挂,发誓穷尽岁月,探究真相,此去三年,三教同修,略有所悟,却也因此经脉受损,沉疴难医,若非大师所救,早已命丧黄泉。”
“生死之间,一朝开悟,今日方知我是我。”
“此身已残,此生已矣,若有来世尘尽光生,定要照破山河万朵。”
“太玄弟子谢安,绝笔。”
……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
“我便这样不合你心意,当不得你回头看我一眼吗?”
裴珉珂心中无比彷徨,蹲在地上,啜泣流涕。
这时,苦茶大师似有所感,去而复返,目光扫过禅房,早已没有谢安身影,唯独那瘦削少女痛哭不已。
他走过前去,看到了少女手中的信纸,一时间也出了神。
“谪仙……太玄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衲总算知晓公子为何痴着寻仙了……”
“大师所言是何意思?”
裴珉珂听到声音,立即抬头,哭红的眼中充满不解。
“郡主可曾听闻过《太玄经》?”
裴珉珂从小熟读经书,自然知晓此经。
“《太玄经》是道藏古籍,早已失传,据说是出自神话中的太玄仙山,大师为何会突然提起。”
忽然她身如电亟,颤颤巍巍问道:“大师是想说……谢安他……”
“沉龙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苦茶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偈语。
“郡主靠王府探子查了谢公子三年,可曾探出过他的根脚?”
“他便像是凭空出现的人一样……来时无影,去也无踪。”裴珉珂摇摇头。
老和尚不再开口,两人心中郁结都在此刻消除。
苦茶通晓了因果,裴珉珂也明白了缘由,喃喃道:
“回头便去查查这座太玄仙山在何处。”
她眼中的执着之意并未消散,苦茶尽收眼底,摇头在心中叹道:
“执迷不悟,执迷不悟啊。”
“到头来不过是换了个人寻仙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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