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掌门微微一笑，并没有作答，转头看着擎天而立的巨柱，忽然说道：“你刚才也知我邪修成仙，飞升上界，为何不问？”

风无痕没有犹豫，立即答道：“掌门既能飞升仙界，无论是否过程是否邪恶，都是已得天道认可，弟子何必去问。”

轰！

道玄掌门闻言，顿感心中郁结渐开！

尽管他已是天仙，尽管灵宵宗在乾元大陆已属上乘宗门，可这掩盖不了他曾是邪修的事实，掩盖不了他生吃师妹基盘的事实。

他当然想过再次拿弟子炼丹，可当他听到那一声声掌门，看到一张张熟悉的脸时，他恍惚了，这一恍惚就是一万年，他恍惚了一万年，也自责了一万年。

他在自己宗门内看到兄友弟恭的弟子们时，会想到那个残忍的道场，在看到玄明不顾自身修为，也要将伴生灵根送给玄咏之时，他仿佛也从自己师兄痛苦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解脱，那是一种对自己的鼓励。

他不是没有想过，却因执念太深，而选择视而不见。

如今放下执念，倒是明白了，依自己金丹时的修行，莫说一把浸满邪术的刀，就连一只苍蝇飞过都能感觉得到，师兄又岂能不知自己的靠近？

明白这一切的道玄掌门忽然苍老了不少，他的目光渐渐定在了风无痕身上，这个不足十岁的孩童，他等了一万年，或许就是要等这个弟子。

他得道不正，困于天仙之境一万年，从一介凡人活到了现在，他也该知足了。

那个仙葫与为天罡三十六变，或许都应属于风无痕。

道玄掌门思及至此，说道：“如今你既有盈虚之念，道果已成，我便将天罡三十六变教授于你，望你日后修行，秉天地正念，以成大道！”

道玄掌门说罢，一股晦涩的信息传来，天地规则之变化，阴阳五行之离合等内容灌输于风无痕脑海之中。

那道黑影教授之剑法，最后一层呼风唤雨已是高承武学，也只不过是天罡三十六变中最为浅显的法术。

道玄掌门言毕，再道：“天罡三十六变，以天罡星而内含天地之规则，修行者可模拟天地之规，以使自身变化无穷，集大成者，则可身高万丈，头倚天，脚踏地，谓之法天象地！”

声音刚刚落地，便见道玄掌门已施展出法天象地，那可谓是万丈之高，气息之规律犹如天江界海。

道玄掌门再次说道：“天罡三十六变并非仙法，而是道法，你所悟者也不是成仙之道，而是成帝之道，以道法催动天罡三十六变，通透之时，便可万丈金身，法天象地。”

风无痕略有所悟，当即催动道果，延天罡三十六变变化，自己竟已变成一头老黄牛。

道玄掌门见状，说道：“牛，力壮也，通人性，为六牲之首，不会错了，你心有所念，便有此所化。”

道玄掌门手中掐诀：“你既有如此悟性，我便再送你一场造化！”

金光闪现而入，风无痕从呱呱坠地到蹒跚学步，从娶妻生子到成家立业，从养老送终再到寿终正寝，他于刹那间便经历了人间百年的悲欢离合。

道玄掌门：“可有所悟？”

风无痕一时无言，而后缓缓睁开眼睛，一行清泪从脸颊滑过，说道：“此不可谓之造化。”

道玄掌门心中一震，众多弟子当中，风无痕是第一个提出不是造化之人，问道：“为何？”

“没有为何，总觉难以言明。”风无痕已隐见大道，却是无论如何都参不透这般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