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哥，若不嫌老汉家里简陋，不妨在此用饭，饭后再找地方安排你们休息。”

“多谢。”杨安急忙表示感谢，遇到心地善良的老人，真是一大幸事。

欧帆摸摸裤兜，破的能露手指头，身无长物，不习惯欠人情，可现在没办法，老头，欠你一顿，以后十倍奉还。

……

雪花零零洒洒。

脚踩着雪地吱吱响。

一瘸一拐的刘全叫住前面抱闺女的陈夫子。

并肩行走，边走边问：“夫子，你怎么看？”

陈夫子抱紧缩在怀里的女儿，笑道：“我闺女怕冷，到家再说，我那里还有半坛酒，我们可以边喝边谈，顺便去去寒气。”

“行，我回家把那半盆肉端上。”

听说有肉吃，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娃瞬间就精神了。

半盏茶的工夫，在陈夫子的家里，刘全和陈夫子在榻上对桌而坐，几式简单的菜肴和粗面馍，城里人和富户都吃晶米，这种穷乡僻壤的小村落吃不起。

这种粗面馍都是晶米磨制剩下的边角料再次打磨而成，灵性已经缺失大部分，但长期食用，多多少少也能起到一些强筋健骨壮气血的功效。

最有食欲的就是桌中间的那半盆山鸡肉。

陈夫子的妻子是一位性格温婉的妇人，娘家是落魄贵族，全家遭难后流落至此，孤身一人的她是老村长保媒拉纤，嫁给了陈秀才，现在的夫子。

婚后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有种平平淡淡的幸福。

妇人带着小女儿另起一桌，男人们谈事情，妇人女子不适合参与。

摇曳的烛火下，两个男人端碗碰了下，两碗酒一饮而尽。

刘全蜷着瘸腿，另一条完好的腿耷在塌旁，抹了抹嘴角，道：“夫子，我怀疑那两个突来少年的来历。”

陈夫子拎坛子把刘全面前的酒碗满上，又给自己倒上，酒坛搁置一旁，看着他微笑道：“穿得破破烂烂，勉强蔽体，遭难我信，要说迷路，呵呵。”

“那村长为何要留下他们？”

陈夫子反问道：“老刘啊，我来问你，我们村里可有让人觊觎窥视之物？”

刘全两手一摊，道：“一日三餐都难继，谁能惦记咱们这种穷地方。”

陈夫子点头道：“正是如此，人若有歹心，一为财，二为利。咱们二者皆无，又何必担心那两个少年人？而且啊……”

陈夫子端碗喝了口酒，慢悠悠道：“老村长久经世故，见多识广，以他老人家的本事想套出那俩少年人的来历根本就不是难事，老刘啊，人的眼睛做不了假，我观那俩少年人眼神很干净，所以不必担心。”

“那就没危险？”刘全箭法高超，动脑这种事情真不擅长。早年被人陷害伤了左腿，就因为脑袋不灵光。

“嗯。”

既然没危险，那就可以放心大胆喝酒了。

男人喝酒上头了，就会聊过往和女人。单身老男人在已婚男人家里聊女人太失礼了，刘全就和夫子聊过往，聊着聊着，半坛酒见底了。

临走时，陈夫子在门口叫住一瘸一拐，走路踉跄的刘全，低声询问：“还清醒不？”

“没事，再来半坛也能喝。”刘全醉醺醺，脑袋还算清醒。

“那就好。”

两人站在院子里，入夜的寒风冰刺骨，让人忍不住寒颤。

刘全酒劲瞬间退了不少，“夫子，你是有话要说？”

太冷了，陈夫子直奔主题，“大叶村出现了黄金期的觉醒者，很有可能借此一飞冲天。我们村没那么幸运，但这种情况，今夜之后可能就会改变了。”

“怎么说？”刘全嘶哈地搓手，嘴前一口口的白雾。

“那俩少年。”陈夫子直言道：“我估摸着村长会留下他们。”

“让他们变成大柳树村的人，不可能吧？”

“可能的。我有这种预感，很强烈。”

“那俩少年真是觉醒者？”

“或许是，或许不是，前者可能性更大。”

“……”

……

是夜。

夜半时分。

忽地一声巨响，惊动了大部分村民。

一些男人们叮嘱女人看好孩子，不许出门，他们抓着趁手的家什冲出家门。

村中一家土坯房，被炸得四分五裂，这家主人老何裹着一条破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欲哭无泪。

急匆匆赶来，被人搀扶着的老村长看着眼前场景，愣了好半天，拄拐用力墩地，哈哈大笑，“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废墟中的杨安和欧帆赤身裸体，面面相觑。

身体如玉，元气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