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都朝苏小花望来，似乎都在好奇，他是否和这位身怀道灵根的天才有过一段渊源。

龙怜小脸煞白，又在苏小花耳畔提醒，“这是李家公子，李玉山李仙师，金丹中期，也不可招惹。”

苏小花微微点头，又紧了紧手里的刀。

他沉默片刻，看向秦霜雪，秦霜雪此时也在看着他，她眼中满是厌恶，像是看一只纠缠不休的蝇虫。

……

那年半头村，有个男孩，十岁。

大雪天，他刚把一具冰冷的尸躯放入棺椁，连带着他雕刻好的一具木头小人，几片木梅花花瓣一起。

他掘开一个深坑，将棺椁放入其中，封好，没有立碑。

他做完这些，在一颗老果树下坐下，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

“你在干嘛呀？”一个女孩跑过来问他。

“看雪。”

“我叫秦霜雪。”女孩递给他一件大衣，一边说一边拍落苏小花肩头的雪花，“你看你，快变成雪人了。”

女孩眼睛清澈明净，一尘不染。

“做我媳妇儿吧。”男孩没来由地开口。

“欸？为什么？”女孩疑惑不解。

“因为我不知道要爱谁了。”那时的男孩如此对女孩说。

苏小花很小就明白，他和别的孩子不同。他们可以无忧无虑地吃饭，睡觉，玩耍。他不行，他需要一些事情，让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拥有意义。

曾经，他将这份意义放在秦霜雪身上。

可是，所有的孩子或许原本都是可爱的，但孩子不会永远是孩子。很多事情，苏小花是有察觉的，但他一直不愿去这般想，只是，或许只是，他不想成为他最看不起的人吧。

很久之前，他就意识到，或许，他追寻的意义早已不在秦霜雪身上了。

可，那是多久之前呢？

苏小花不去想了，他认真看着秦霜雪，“秦道友从前与我是同村之谊，现在是同门之谊，仅此而已。不知秦道友是何想法？”

苏小花声音不大，但在场大多都是修士，听的一清二楚。

秦霜雪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她微笑道，“这是自然。”

“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接下来请秦道友，归还手中的娃娃。”苏小花伸手，眼中无喜无悲，“那是那位道友很重要的东西。”

“我愿意出高价购得此物。”秦霜雪斟酌片刻道。

苏小花没有多言，倏然出手，夺过布娃娃。

秦霜雪反应不及，愠怒道，“你！苏小花你会不会说话！？”

“秦道友，这布娃娃不是我的，要买的话，请与这位道友相商。”苏小花走向陈乐乐，蹲下身子，将小布娃娃递出。

“她说，洞心岛那是个美丽的地方，有树有水有桃花。”苏小花顿了顿，“陈师兄，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想，她一定希望你，不辜负这般美的景色。”

陈乐乐接过小布娃娃，轻声道了声谢谢，便不说话了。

苏小花起身，回头望向欧阳烟儿。

“怎么，苏师弟，莫非欧阳家的小公主，欧阳烟儿污蔑你和秦师妹不成？”这次轮到陈子真嘲讽欧阳烟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