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调侃道。“宁美女真好，忙了一晚，下班都不忘来看看我哈。”

“想得美，谁有闲心看你来着？”

宁宁高挺的鼻子轻轻一皱，然后扩展开来，梨涡乍现，明亮的双眸，瞬间变成一对弯弯的新月，流转的眼波，就像春风吹动的湖水。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笑更可爱呢？

“那倒也是。”

苏七向前欠了欠身子。假意叹了口气，道：“那么，宁护士此来......”

宁宁收敛笑容，认真道：“苏先生，你能告诉我，你这几次说的‘巫祝，山君，杀生明王’是谁吗？”

苏七一怔，道：“你问这干嘛？”

“就是有点好奇。”

“女孩儿家家的，好奇心还挺奇特。”苏七失笑道，“就是一场噩梦而已，醒了，我哪知道它们是谁？”

你知道的！

你当然知道！

一个细细的声音在他大脑深处突然响起。

“噢，原来是这样啊。”宁宁点了点头，然后深望着他：“你还记得梦中的场景吗？我想请你详细述说一遍，可以吗？”

“这跟我的病情有关？”

“当然没关系，你瞧，我都换衣服下班了。”

宁宁眼珠一转，道：“实话说吧，我现在正补修心理学，对梦境所表现出的潜意识心理过程，自然很感兴趣，也想要收集一些具体的案例。”

“你能帮帮我吗？”

苏七有些犹豫。

这个理由好像有点勉强呢！

但片刻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接受你的好奇。”

其实，在心里，他早就盼望着有一个人，能听自己倾诉一番，不然，他很怕自己会疯掉的。

独怕怕，不如众怕怕！

尤其是面对这样可爱的一个小美女。

“在梦里......”

“是不是梦呢？老实说，我也不大分得清。”苏七摇摇头，目光迷惘，“反正，那是一个叫做‘大唐’的古朝，跟历史书上的唐朝相似，却又好像全不相干。”

“除了鬼，那里神，仙，妖，魔，人倒是齐全得很。”

“我是朝廷镇妖司一名的镇妖使，排行第七，所以，更喜欢别人叫我‘苏七’。”

“醒来的时候，我正在一个叫做‘封门村’的地方......”

“封门村，好有趣的名字。”

“是啊，那个小村子，坐落在宁州府，宝应县的重重大山深处，当时，村头空地正举行一种类似于活人祭祀的活动。”

“也就是古书上说的人祭、人牲、人殉什么的......”

说到此处，苏七故意停了停，余光偷偷往宁宁脸上瞧了一瞧。

可惜，她并没有如他想象那般，巧笑嫣然猛地变成花容失色，反倒是一脸平静，眼眸一眨不眨地深望着他。

偶尔又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

完全少了一惊一乍的戏剧性效果啊！

是我的故事不够精彩？

苏七心中苦笑，但还是继续讲了下去，每一场梦境，不厌其烦......

待他讲述完，宁宁突然问道：“经历过如此真切的梦境，一次又一次，醒来后，你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苏七点了点头，想想，却又摇了摇头。

每一次醒来都像是一次重生。

而这每一次重复，时间间隔虽有缩短，但梦境中的时间，却较上一都次都会有所拉长。

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如同一帧帧慢速摄影的画面，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嘲弄之意......

然而，就算这样的感受，却偏偏无法用语言给予完全的，准确的表达，这让苏七觉得有些恼火。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

两人似乎都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