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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达、邓贤、冷苞转走东南,途经德阳、垫江二县,打听到左慈在这两处又各做了三件案子,金银携带不便,就一路散济贫民。邓冷二人俱已恼怒,只孟达沉得住气,不使他俩妄动。比至江州,广汉太守刘璝并杨怀、高沛也到了,共推刘璝为首。

巴乃益州方圆最广之郡,又当东面门户,这江州即巴郡治所,太守庞羲系蜀主刘璋挚信,镇守此间。左慈知其素来贪渎,适逢都尉严颜去了平都,便无所顾忌,当夜潜进庞府,悄然破门相见。庞羲不及叫唤,已给利剑逼住,慌问:“阁下何人,到此贵干?”

左慈笑谓:“我姓左名慈,字元放,峨嵋山仙人是也。”因先前张任敬称其为仙人,他索性就以仙人自居,接着说道:“近来山间大雪,农舍多有坏损,素闻阁下富裕,特来借几千两修缮之资。”庞羲道:“蜀中本炎热之地,时正春暖花开,未知成都以南下过雪。”左慈剑抵其喉,微微用力:“我问人借钱,向来都是这句话。你究竟借是不借?要钱要命?”庞羲只作苦色:“我仅虚名在外,实无多少积蓄。”

左慈冷笑四顾,余光却始终不曾离开过他,当下顺其视线望去,认定墙上一处,飞身跃至。掌陷时,果然空的,取出一方金匣,打开看是二十八锭朱提银,每锭依大小应是十流的分量。当时金银以流计,一流算八两。这朱提银便是南中朱提郡所产之银,因其质优,较寻常白银多值半倍不止。汉自武帝行五铢钱起,金银与钱币的兑换并无严格定制,但以王莽改制时的规定来看,朱提银一流当钱一千五百八十文,寻常白银每流才一千文,已足见其贵。

左慈夺得巨资,也不管对方趁隙跃窗而去,从容出得府邸,只望郡城东门而走,身后嘈杂声渐远,蓦觉周围异常,止步冷笑:“躲躲藏藏之辈,都出来吧!”旋见刘璝、孟达、冷苞、邓贤、杨怀、高沛现自暗处,个个脸上尽写不善。事到如今,除孟达外皆忍无可忍,然达次于璝,不能制众,六人遂拟一齐发难,不想跟踪至此,却被发觉。

左慈见张任不在,兀自笑问:“尔等欲就此翻脸,还是耐候左某擒了‘锦帆贼’来?”孟达道:“你贼性难改,须怪不得我们。”左慈道:“我只答应你们去捉‘锦帆贼’,别的却不理会。”冷苞大怒,挥刀便上。众人莫敢怠慢,五剑随出,走马灯似的将慈围在垓心,激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