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小人不是三姓家奴，只是识时务者也。合撒儿统帅和左贤王俱为一体，都是北莽的王族，英明神武，宽厚仁慈，令人钦佩，小人身在大凉时，欲效力之愿已经很久了，今番才是得偿所愿，得遇明主，幸甚幸甚！”

那中年男子恬不知耻的干笑两声，厚着脸皮，给自己辩解。

这男子，赫然是向前投降北莽的大凉御史中丞范文成！

范文成这厮，号称“大凉言官之首”，平日里最是铁骨铮铮、直言敢谏，眼睛里不容沙子，尤其喜欢对太子秦云吹毛求疵，上纲上线的批判指责，不留情面。

自从上次追随二皇子秦睿到定州城，中了合撒儿的埋伏，刀兵威胁之下，骨气尽丧，屈膝下跪，直接投降了当时的北莽大军统帅合撒儿。

秦云几番获胜，合撒儿作战失利，节节败退。范文成屈膝投敌，颜面扫地，不敢回大凉，干脆鞋底抹油，跑去北莽的大后方，直接改投了左贤王。

左贤王也瞧不上这等反复小人，晾在身边，没有重用。

“左贤王，这等小人，反复无常，毫无骨气，留在身边无益，迟早又要当叛徒。不如一刀斩了，以绝后患。”合撒儿建议道。

范文成听了，满脸惶恐，一双眼睛乱转了几下，扑通一声给左贤王跪下了：“非是小人背叛大凉，实在是凉帝昏聩无能，不纳良言，太子秦云刚愎自用，容不下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北莽的王族都是英明主公，小人为了尽早消除兵祸，平定天下，这才投奔左贤王......”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左贤王听了范御史的奉承，心里也是一阵舒坦。

左贤王笑眯眯的摆摆手：“你这奴才既然对本王忠心，就交代你一个重要任务。若是办的好，封王赐爵，不在话下。若是办不好，粉身碎骨，自己活该。”

“愿听左贤王吩咐。”范文成赶忙道。

“范御史，放你回大凉境内，去新都金陵，在凉帝耳畔吹吹风，就说秦云野心勃勃，拥兵自重，勾结江湖反贼妖人，有不臣之心，让皇帝老儿快点把他召回去。凉帝若是把他废了，那就更好了。”左贤王笑道。

“左贤王若是想杀小人，这就动刀，也能死个痛快。金陵却是死也不敢去......”

范文成一听左贤王的命令，魂飞魄散。

自己贪生怕死，公开投降北莽，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若是去见凉帝，龙颜大怒，自己连个囫囵尸首怕是都保不住。

“蠢材，你只说是为了保护二皇子秦睿，迫于无奈，忍辱负重，这才屈身于北莽。如今二皇子脱困返回金陵，自己了无牵挂，也跟着逃了回来。闫太师帮你说几句好话，非但不用死，反而有可能成为一个忠臣的榜样呐。”左贤王不耐烦的说道。

范文成目光闪烁，欲言又止，心里还是害怕。

身子一阵颤抖，仿佛已经看到凉帝一脸冰冷，面色如同阎罗，坐在自己身前了......

范文成心里默默打定主意：不如假装答应左贤王，找个机会，逃离北莽领地，找个偏僻地方隐姓埋名，平安度过余生算啦。

左贤王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侍从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个红色的药丸。

“这......这是何意啊？”

范文成面色煞白，声音颤抖。

“两个选择：第一，把药丸吃下去。第二，把你四肢斩断，舌头割掉，扔在城门洞慢慢折磨死。”左贤王冷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