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有血池地狱这么强大的魔法,直接攻击目标不就好了吗?”我觉得我可以用刚才她提到的理论来反驳她。
“可是面对自身实力高于我的对手来说,当我的全力一击无法破除对方防御时。只有用精神攻击魔法动摇其意志,才能寻找机会击溃对方不是吗?曾经有一个人就是用精神攻击击溃对手的意志,当对方无法发挥力量时,再用自己的全力将其击倒。这也是可行的战例呦。”爱丽丝的理论总是信口拈来。
不久之前说实力差距下的小把戏没有意义这句话也是她说的吧,我还没忘呢,她怎么就转变立场了?还有,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但是,为了避免她嘲笑我目光短浅,涉世未深,我觉定还是不在关于这个人的身份上继续纠缠。还是要回到问题的根本,我和她之间的观念差距上来。
“可是,如果对方是一个人的话,你又怎么施展你所谓的精神攻击呢?”奇怪,我怎么开始顺着她的思路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这就是所谓的凝视深渊而被深渊侵蚀的感觉吗?还是近朱者赤的潜移默化?
“哈哈哈哈,我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攻击方式,干嘛非要执着于精神攻击?”
“”她的笑声确实非常悦耳。不过,反倒是我过于执着了吗?那为什么这么多天你一直用这一种攻击方式啊?你就不会觉得单调吗?还是你沉侵于某种快乐之中?想到这里,我似乎发觉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恐怖。
“总之,不论发生什么,你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好了,不要顾虑太多。”爱丽丝的体贴洋溢着我所不能理解的温和。
也就是说,我只要一脸惊悚的站在那里就好了吗?就好象体验某种惊悚刺激的游戏一样,在煎熬中等待恢复平静的那一刻?突然,我觉得未来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既然无法抗拒,不如默默体会其中的快感。一种感觉到自己有哪里开始坏掉的既视感油然而生。神啊,清您怜悯,祝福您面前这个卑微的生命吧,在此祷告,仰望,祈求,奉主,不对,我不是信仰战神的吗?
除了一脸蒙逼的站在这里听爱丽丝的说教,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只有时间的流逝和日落星移是我最为切实的感受。
第二天,这是我们在山里游荡的第七天了。我不知道她在寻找什么,或许,这也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唯一的变化,就是我们之间的聊天更加轻松随意一些了。
“布理德,你的名字是父母起的吗?”爱丽丝一脸好奇的问我。
“我没有父母,听说是保卫者剑术学校的院长给我取的名字。”这件事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嗯,我就觉得怎么会有父母给儿子取这种白痴名字,听起来不像是孩子,倒像是一个道具。”爱丽丝一脸窃喜的说着我从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确实,名字这种人人都有的东西很少有人会深究其义,毕竟是让别人叫给自己听的,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名字是对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指引,当你跌落谷底,无所依托,无从选择时,只有名字才能给你最终的指示。所以说,只要是有点头脑的父母,都会给自己的孩子取一个充满希望的名字吧。”看我没有回答,爱丽丝解答着她认为我所可能产生的疑惑。
“那你的名字又是什么意思呢?”我不仅反问道。
“这个呀,我不知道呢,我还从来没有陷入过这种需要靠名字来指引自己的终极困境呢。”爱丽丝自傲的回答似乎也掺杂着一种没有答案的感伤。不过,对雇主刨根问底可不是治安官的本分。我决定还是不要继续这个可能陷入僵局的不快话题。
感谢上天,总是在我感到尴尬的时候派来拯救我的使者,或许这也是一种能力也说不定,或许我以后可以考虑去军队当个斥候什么的,说不定就能够凭借这项能力平步青云什么的。当然,这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而言,毫无卵用。
对面是一群围攻而至的半兽人,以至于我的思考重点都放在为什么在人类王国的深处会出现半兽人这个问题。半兽人是少数无法与人类语言交流的种族,你无法从他们的吼叫中理解他们所要表达的含义,他们也不明白人类发出不同声音的含义,两者之间的交流连猫和狗的默契都没有,似乎只有死了的半兽人才是好的半兽人这一种观念,可能对于半兽人来说也是这么看待人类的。不过,源于先天的种族仇恨并不能削减我对流血的恐惧。整件事情结束之后,我还是一脸惊悚的站在大地之上。还好,至少没有吓得站不起来,某种意义上讲也是我的一种进步。
看着站立在血泊中的爱丽丝,轻松的脸庞似乎对此情此景毫无感触。她的存在完全不同于工会里的常见的魔法师,既没有高人一等的冷傲,也没有融入世俗的圆滑,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前面就是城镇了,今天不用再露宿了。”从微翘的嘴角,感觉爱丽丝似乎心情很好。
“啊,明白了。”这种感觉就是那种明明在身前,却感觉远在天边的距离感,既不知道怎么去接续对方的话语,也不敢表达心中的想法,却又被对方吸引而想去了解对方。
晚饭时分,我们终于到达了山城奥克斯aks。这座山城位于阿拉米达山脉的西麓,也被称作没有“清晨的小镇”。依山而建,山下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林海。原本是王国的一座要塞城市,后来由于夺取了马洛卡要塞,这里的重要性就降低了很多。农田稀缺,常驻人口更是稀少,大多数人都迁移到了拿帕定居,留在这里的也仅仅是少量的猎人和为守卫军提供服务的居民,更多的则是打算前往林海狩猎的冒险者团队。
“老板,请给我们两个房间。”我背着行李仰视着异常魁梧的旅店老板
“15刀一间,二楼左转3号和4号房,不提供食物,公共浴室在旅馆的后面。”面无表情的老板说着没有顿挫的话语。
“谢谢,请收好。”由于是爱丽丝付钱,所以稍稍引来了老板的诧异眼神,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你住4号,我住3号。洗完澡一起去城里吃晚饭。”爱丽丝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着。
呼,坐在椅子上,看了看还算干净的房间,我终于感觉到了这些天来没有过的轻松感。房间虽然窄小,但打开窗户,可以看到落日余晖散布在林海之上,清凉的风吹散了心头的疑雾。我在窗前一直坐到太阳落山,才拿着换洗的衣服往浴室走去。
“你怎么才来啊?”迎面走来已经沐浴完毕的爱丽丝,似乎对我磨磨蹭蹭的态度有所不满。
“对不起,刚才小睡了一会,马上就能洗完。”我赶紧说着抱歉的话。
“我去大堂等你,不要太晚。”爱丽丝从我身边走过时留下了一股淡淡的清香。算了,不要再想了,如果被窥视到就糟糕了。
等我洗澡完来到大堂时,她正在门口和两个看起来像冒险者的人搭讪。待我走近时却听到其中一个冒险者说道“如果需要,我们可以一起结伴而行,互相照应也能安全一些。”
“多谢好意,如果需要的话我会联系您的。”爱丽丝随意的应付道。
“这样的话,我们现在打算去吃晚饭,要一起来吗?”另一个冒险者接着说道。
“不必了,我还要等人,谢谢。”爱丽丝心不在焉的说道。
“那我们先告辞了,再见。”
“再见。”爱丽丝一边说话一边挥手招呼我过去。
“他们是什么人啊?”我坐在爱丽丝傍边的椅子上问道。
“两个打算去林海冒险的冒险者,想招呼我加入他们的队伍。无非是些想找乐子的人罢了。”
“对不起,来晚了,我们现在去吃晚饭吗?”看来挡驾也是她找我的理由之一。
“走吧,听他们说这个小城里有一家饭店还不错哦。”
“不会遇到他们吗?”我有些担心。
“有什么好在意的嘛,都是一些普通人罢了。”
就是这种感觉,这是一种高等物种蔑视低等物种的感觉,完全的没有在意,完全的没有感受。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差距,也是我这种不适感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