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诺发现，在圣女的后腰侧的外套确实有一块破洞，想必是翅膀伸出时无意间割破的，只是在长发的遮掩下不易发现。

其他人都露出羡慕的眼神，那可是圣女的衣服衣角，得到了它，就意味着得到了圣女的祝福。

所以其他小孩——不止小孩，一伙人纷纷围过去，想讨要一片。

阿莱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外套而已，就算全部撕碎，自己也不至于衣不蔽体。

那就扯下一块吧。

而望着撕下的粉色布条，羽诺想到了什么，没来得及阻止。

第一片、第二片送出，人们更加吵闹，争抢着趴在马车上，甚至有人登上了车顶，就只为得到一片碎片。

好像自己没能得到衣服碎片，就没法赶上时代的末班车一样。

得不到碎片的人们居然将手伸向圣女，打算直接抢夺。

现在众人们想的是‘啊，原来圣女愿意将衣服送给我们，那样拿一片又有什么关系呢？’于是这样的思潮不断的扩散。

再多一片呢？

再再多一片呢？

有什么关系。

人们在想：‘大家都拿到碎片了，如果自己没有拿到圣女衣角的碎片，是不是就少了点什么？没了这份福气，如果以后的好日子没有自己可怎么办？’

她可是圣女，自然要回应人们的期待。

等到粉色外套已经全部撕碎送出，人们的热情似乎一点未减。

人们不减反增，似乎是谁奔走相告，人们越聚越多，以至于马车都水泄不通。

而众人的眼中，居然毫无满足……

再这样下去，恐怕圣女无法脱身。

无数张手伸出，开始索取更多的衣角碎片。

“怎么办……”饶是阿莱，她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只能无助的轻呼道。

一只手将阿莱拉住，狠狠的拽向马车。千钧一发之际，羽诺挺身而出，将阿莱护在身后。

圣女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才捉襟见肘的，她不希望看到人们失望的表情，可是羽诺不会，他认为一切都没什么意义，所以就算是打死几个，他也在所不惜。

似乎是死过一次的缘故，总之他就是这么想的。

羽诺顺手将人们拦在马车下，顺便将车顶的那位扔了下去。

可这些张牙舞爪的人们眼中映射的，似乎是一种他极为迫切想得到的东西——命途。

【破窗效应】。

……

艾登北部，一大片荒地中央有一座教堂。

这是艾登最为神圣的地方，教堂四面围着数不清的玻璃窗，数十年来，依旧完好无损。

自从有消息说圣女要回来之时，这里就被选为宴会的场所。

一次，一个小男孩为了逗跑到教堂顶部的猫，用石子砸碎了一块玻璃。

那仅仅是一块小小的玻璃，对整个教堂来说微不足道，小男孩害怕牧师让他赔偿，所以逃走了，因为疏忽，也没人发现。

可是在每个阳光强烈的清晨，那一片破碎的反光分外扎眼。

“为何不让破洞大一点呢？只是扩大稍微的一点点……”路过的人想。

砸破，然后，再次……

最终，那教堂之上没有几块玻璃了，这件事造成了重大的损失，可是却没人知道向谁追回，最终只能换上坚固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