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坐在地上。手中拿着坛酒，一口口的喝着。背靠枯坟，与着明月，麻醉着自己的神经。

虽说自己的手上也曾染过不少的鲜血，但那都是问心无愧的。可如今的这三百多个冤魂，却是可以被拯救的。

自己恨吗？可又如何去恨？每个人都有选择救与不救的权利，自己无法去怪罪。

“呵呵呵。”苦涩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长夜中。起身，将手中未喝完的酒，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

随后，离去。

或许是体会到了古远的哀伤，青风碰了碰他的头。

长叹一口气，充满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惆怅。三百条生命就如此的消散，他真的无法释然。

骑上青风，今夜，是个杀戮之夜。约莫了三个小时，在一处山坡下，发现了一百来头的灰狼，气息与壶口村残留的一模一样。

“杀。”怒喝一声，从青风身上跳下，带着些许的癫狂冲了过去。

灰狼本来懒散的身躯，瞬间紧绷，一声声狼嚎响起，呜咽了苍茫的大地。面对敌人的挑衅，它们也毫不留情，如同黑色中的幽灵，蜂拥而上。

古远将金衣脉术延展至全身，血虎拳动用，双手发出金色的光泽。带着强烈的愤怒，一拳将前方的灰狼打的鲜血飞溅，头颅粉碎，身躯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然后双眼通红，继续杀向另一只。灰狼的血性也被激发了，将他是团团围住，疯狂的撕咬着。

没有躲避，拳拳到肉才能发泄自己的不甘。在狼群中穿梭着，血肉撒的到处都是，自己早就成了一个血人。但他不在乎，唯有杀戮才能抚平心中的不安。

日出时分，停下身子，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周围到处都是狼尸，全部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存在，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灰狼的首领也是没有幸免，被他的仇恨开膛破肚而死。缓解了一会儿，来到狼穴之中。

不高，但是却很深，有着几十匹的小狼，在里面是瑟瑟发抖。但那冒着绿光的眼睛，充满了仇恨。

放了一把火，将其烧毁。然后骑着双眼复杂的青风，离开了。

……

五天后，回到了灭妖阁。坐在大殿中，眼神空洞，没有一点的精神。他麻木了，不是对这个世界，而是因为死亡。

见的太多，或许已不存在刚开始的震撼了。

当来到长风镇后，不只是妖祸可怕，人祸更是让人感到恐惧。官府无能，任由着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还有一些匪徒，横行乡里。那种情形，简直是触目惊心。

村庄中除了些不愿背井离乡的老人，基本是十室九空。他们那混浊与对生活麻木的眼睛，让古远有种莫名的心痛。

还有那如同山峦一般连绵不绝的土坟，更是让他连苦笑声都无从张嘴。

人心乱了，该如何的拯救？对于生命的认识，似乎只存乎于日升日落之中。死亡，或许对他们才算一种解脱。

绕了一圈后，什么也没做，如同一个看客，见证着这世间所谓的残酷。他好似体会到了叶心的心情，无力。

纵有千万般的本领，也理不顺这摊乱麻。

风羽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现实对这样的少年来说，还真的是残忍。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幻想着能够救百姓与水火之中。但时间会给你答案，将你的曾经融化在岁月的往昔。天真永远都属于过去，因为现在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一坐就是一天，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前方。

叶心来到他的身边，眼中有些的怅然：“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因为我曾经也一样。不要将你的目光局限于现在，而是要将你所有的不忍与苦涩留在未来再去回首。”

“可那时的我或许已不是现在的我了，我怕时间会泯灭我的人性。”

“人性不会消失，当你真正的攀登上高峰时，它会再度觉醒。因为到那时，你就有说不的权利，也有选择的余地。”

“但那天可能来的太晚，也可能永远不会有。”

“有没有，这就在与你的坚持是否牢固。有着一丝的曙光，总好过没有尽头的黑暗来的要强。”叶心感叹道。

古远沉默了许久，站起身来，离开了灭妖阁。

在风雨楼，要了二十坛火烧酒。坐在楼顶之上，吹着风，体会着灼烧的痛感。

喝着喝着，身心俱疲的他睡着了。第二天，大街上的吵闹声，将他唤醒。

长叹一声，将所有的烦恼抛之脑后，或许他需要做一些改变了。悲伤解决不了问题，只有现实才能保证初心。

来到灭妖阁，找到风羽。

“大叔，炼器材料准备好了吗？”古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