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被惹笑了,戏谑地问道,“白眼,你是驴吗?有你这么大的驴子,那还不吓死人了,嘿嘿。”
“哏——”
白眼气得哼哼了一声,招呼两个青羽鸟落在太昊肩头上的干树枝捆上,恼道,“青帝,等一时回去了,我就不跟你说话了,我说的是真的!”
“太昊,你咋把这一大捆背上了,快放下!”
华红莲回过神来,看到太昊的动作,马上惊呆了,急忙上前伸手要扯太昊背上的干树枝捆儿。
太昊眼尖,快步就往南走,“妈妈,你提着草笼,拿上那捆小的就行了,我能背动这捆大的。”
“不行!快放下,你这样会长不高个子的。”
华红莲大喊着跑了五步就追上了太昊,伸手扯着干树枝捆儿,太昊只好把干树枝捆放在地上,惊得白眼带着两个青羽鸟又飞上了虚空。
只是,这次白眼并没有叫喊,只是向两个青羽鸟吩咐了一声,就一块向南飞走了。
“太昊,你这年纪太小了,做啥事得听话。。。”
华红莲说着,就要提起干树枝捆背到背上,谁知道使劲提了一下,提动了,却没有提起来,气得瞪着眼睛咬牙再次提了一下,还是没有提起来,这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太昊。
“太昊,你是咋样把这捆柴背起来的?”华红莲瞪着眼睛疑惑地问道。
“我就是这样,再这样,就背起来了。”太昊伸手抓住干树枝捆上的草绳,一边说着,一边提起来转身往背上一甩,就扛在了肩头上。
“你,你。。。”华红莲吃惊地看着太昊,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说啥好了。
这一捆干树枝都是粗树枝居多,是花狐用草绳捆起来的,估计最少也有六百斤左右,太昊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劲儿哩?华红莲有些想不通了。
“妈妈,咱们回去不?”太昊看到妈妈用诧异的目光盯着自己在看,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就小声问道,“这天都快要黑了?妈妈!”
“走吧,现在就往回走。”
华红莲不敢乱想了,看了眼西边的天际,紫阳已经落在山头上了,再不回山谷,估计一会又要摸黑走路了。
遂走到那一小捆干树枝跟前,伸手提起来背在背上,又走到草笼跟前,把草笼提在胳膊弯,就快步走向太昊,向太昊眨了眨眼睛,“走吧——”
(胳膊弯,西北方言,义为胳膊肘弯、胳肘弯。)
因为太昊的表现有些太过惊疑,以至于华红莲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虑,母子俩几乎都没有怎么说话。
在下水冲坡道的时候,白眼和两个青羽鸟及时地飞落在太昊肩头上的干树枝捆上,可能是对太昊之前的粗暴动作有些生气,一进入水冲坡道后,就急乎乎飞走了,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说。
太昊都不需要用神识在山谷中探查,光是有意识地看了眼茅草屋方向,就发现外爷华遂梁站在茅草屋跟前,眉眼苦皱着,不知道在想些啥。
同时,又扫视了一眼山谷,罗弘和华青松那些人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因为华遂梁每次来茅草屋,不是拿东西,就是想着要拿什么东西。
因此上,太昊对这个外爷就没有一点儿好感,看到华遂梁,太昊只当没有看见,所以没有言传,只是默默地跟在妈妈身边。
远远地,华红莲就看见了站在茅屋门前的华遂梁,急忙加快了步子,声音也有些急促,及至距离不远才大声问道,“阿大,你咋这时候来了?是有啥事吗?还是家里头出了啥事情了?”
“外爷!”太昊也跟着礼节性地轻轻喊了一声。
“红莲,你这是。。。”
华遂梁闻声看去,看到华红莲和太昊背着干树枝捆的样子,马上眼睛就红了,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接过太昊背上的树枝捆。
太昊没有客气,直接把干树枝捆往华遂梁怀里一递,人就闪到了一旁。
“呼——”
眨眼间,华遂梁一个没注意,反而爬在了树枝捆上,然后就愣住了。
华红莲惊慌地看到,太昊在把干树枝捆送到阿大怀里的一瞬间,眼明手快地松开手跳到了一旁,要不然,真要被这捆树枝压到地上,那就恓惶了,因为树枝捆上还有一个阿大这个大活人的份量呢。
“嘘——”
华红莲吓得长出了一口气,急忙把草笼和肩上的小树枝捆放在地上,上前伸手去扶华遂梁,关切地问道,“阿大,你没事吧?能起来不?”
华遂梁借势起身,心里很是郁闷,老脸羞红的都快没眼看了,心里有些想不明白。
为啥自己这个只有一岁半的小外孙背起这一大捆干树枝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怎么到了自己手里就提不起来了,而且还差点闪坏了老腰?
这是咋回事?是不是黄昏视线不好,自己出现幻觉了?
“哼——”
想不明白不能说华遂梁不生气,恼怒地冷哼了一声,瞪着华红莲用略带责备的口气问道,“红莲,青帝才这么大点,你就让他背这么重的干柴捆,你这还是当妈的人吗?”
看到母亲难堪,太昊急忙说道,“外爷,不要说妈妈,是我自己要背干柴捆的,冬天很快就要来了,如果没有多多的树枝,妈妈和我会很冷很冷的,去年冬天,好多时候冷得一晚上都没法睡觉。”
华红莲自觉鼻子一酸,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却还是想要伸手去察看父亲的腰身。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的乡野,大部分有能力的汤医,疡医和针灸医都被王府给花钱收拢走了,老百姓是缺医少药的,一个人要是不慎腰身出了问题,或是身上受伤,那是很麻烦的。
“我没事!走吧,先回茅屋,我有话给你说。”
华遂梁推开华红莲的手,重新抓起捆在干树枝上面的草绳,吃力地背在背上,身形被树枝捆压得晃了几晃才站定身形,这才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太昊。
这个才一岁半的孩子,是不是劲儿有点太大了些?这捆干树枝少说也有六百多斤,这孩子是咋的背回来的?
太昊没有理会华遂梁,走过去伸手抓起妈妈放在地上的干树枝捆,一甩手很轻松地背在背上,看向妈妈并眨了眨眼睛,就紧跟在华遂梁身后向山洞口走去。
华红莲没法,只好提起草笼,向华遂梁说道,“阿大,把干柴放到山洞里就行,茅屋放不下这么多。”
“好,知道了。”
华遂梁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山洞口外,看见山洞内乱糟糟的情形,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背着树枝捆还在蹦蹦跳跳的太昊。
放下干树枝后,三个人回到了茅屋,太昊很有眼色的提上大陶罐跑去南边的溪边打水,华红莲急着把另一个有水的陶罐放在灶台上,用火镰石打火点树枝烧水。
华遂梁很随意的坐在火炕上,一边皱眉用手揉着后腰,一边说道,“红莲,你大哥红泥回来了。”
“嗯?”
华红莲点头,给简易灶台下面塞细树枝,不经意地问道,“这回回来没事吧?”
看到华红莲反应不是很大,华遂梁哼了一声,继续说道,“红泥说,白戎骑兵打败了天目人骑兵,已经占领了天山北部所有草场。”
“哦?”
华红莲已经点起了灶火,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稍作震惊道,“这个事情前天红图媳妇过来挖野菜的时候说过,天目人丢失了天山北边的草场,已经撤到了天山南部;”
“有一些跑得猛的,已经跑到西边的雍湖畔上了,吓得好多一目人和燧人都跑进了阳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