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扯到梁承熙,贵妃终于慌了,“你有什么都冲我来,别对承熙下手,上次你和太子联手害他至此还不够吗?”
云暮不以为意,又用方才的话搪塞她:“手下败将,技不如人,也是活该。他倒了,太子殿下正好能分一杯羹,若是你肯招出背后的胡人,戴罪立功,没准本将军心情一好,就不提起此事了呢?”
慌乱过后,贵妃重新找回了理智,她上下扫着云暮,问道:“本宫记得云大人今年及冠了吧,若是云家当年那个小丫头还活着,好像也和你一样大吧?听说她和你一样,都叫云暮。”
云暮面不改色,匕首在手指间翻飞:“娘娘,本将军昔日受宫刑,皇上和皇后都是知道的,你是想说整个净身房都在欺瞒他们?”
亲自揭开伤疤,云暮的脸上有些难堪,不知什么什么,她恶劣开口:“不如本将军把三皇子送去净身房,给娘娘演示一番,你就知道里面的太医能不能分出男女性别了。”
贵妃怒道:“你敢!”
云暮凉凉道:“本将军不知抄过多少大员的家,他不过是一个不知哪来的野种,有何不敢?”
见云暮不似说笑,贵妃终于知道怕了,她若是招了,保下承熙后,他也没了后手,可若是不说,他们母子就全完了!她眼珠子一转:“本宫都招,只要你瞒下这件事。”
云暮这才重新坐下,摸出笔一一记了下来。
大理寺里,沈聿明翻看着贵妃的供词,“她还有几人没交代。”
云暮本就对贵妃的说辞抱有怀疑的态度,闻言还不意外,“还有谁?”
沈聿明提笔在上面又添了几个名字,并指着中间的那个胡佐说道:“这个是这伙胡人的首领,前不久还派人把失忆的我邀了出去,想让我暗中替他们卖米囊花,还想让我再负荆请罪,和你重修于好,还说江南黑疙瘩的生意能交给你,他们二,咱八。”
大梁从年前就开始禁米囊花,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死心?云暮挑眉:“这么大方,李海替他们卖命都只得了三,下官何德何能。”
她收起供词,正了正脸色:“你可要去审一审贵妃?”
沈聿明点头:“晚些时候再去,再借此恢复记忆,不然这阵子就白演了。云家的事都问清楚了?”
这一次轮到云暮点头了,“嗯,只是我不明白,我爹那日为何会从东南角出宫。”
沈聿明略带哀伤地看着她,若是把真相说出,只怕她会崩溃。
云暮茫然地和他对视:“怎么了?”
沈聿明将供词推到她面前:“无事,只是想起了一件往事。”
云暮起身:“我先回去派金吾卫把人看住,再进宫面圣。”
沈聿明也跟着站起:“我随你进宫。”
云暮把他摁了回去:“不可,等你审了贵妃后再去,给皇上再添一把火。”
建安二十四年,贵妃何秋林勾结胡人,在圣上的药膳中添米囊花,欲覆皇权,皇三子梁承熙结朋党排除异己,亦有夺位之嫌,何秋林母子皆废为庶人,打入大牢。
宫中流言蜚语尽出,亦不乏落井下石者,但有金吾卫在,只敢远远地啐一口罢了。
梁文帝为了维护他的尊严,半字不提云家之事,看着他将口供点燃,云暮的脸色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原以为证据确凿,就能重返旧案,还云家清白,谁想竟会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