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你什么?”宋晚宁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
谢无恙没有回答,仰头大笑起来。
那笑声嘶哑异常,带着几分病态的癫狂,令她汗毛倒竖。
末了,缓缓睁开眼看向她,神色又淡然如常,只是语气带了几分讥诮:“你说,当初我派人扮作流寇绑架你时,若真让那些人对你做些什么,你此刻还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他自知已无翻身之机,不过数着日子等死罢了。那些以往做过的事便没什么好遮掩的,若是因此激得宋晚宁忍不住杀了他,倒好过在谢临渊手中被折磨。
“你......”宋晚宁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浑身发冷,咬着牙问道,“为什么?”
当年那件事太过蹊跷,她甚至怀疑过是谢临渊在自导自演,后面猜测到大约是谢无恙的手笔,但是一直不知道其中缘由。后来又接二连三发生许多事,她还未来得及去问一个真相便远离京城了。
那时候她与谢临渊关系不和已经人尽皆知,何必再多此一举,费这么大劲只为坏她名声。若是想为乔鱼儿铺路,直接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或者直接杀了她不是来得更简单些?
“说起来,也是我当时瞻前顾后,怕你不堪受辱选择自尽,事后不好收场。我早该想到的,你不是轻易就死的人。”谢无恙的眼神阴恻恻的,“不不不,或许从一开始便错了,一步错,步步错......”
他看着她,像在看一只必得的猎物。
但此刻,明明他才是任人宰割的那个。
宋晚宁冷笑一声:“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的仁慈,让我免受折辱?我这么个无用之人,倒难为你费心了。”
谢无恙不接她的话茬,自顾自说道:“乔鱼儿那个蠢货,枉我谋划了这么多年,竟一点用处也无。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直接娶了你做侧妃,宋家的一切不也照样收入我的囊中?”
“你做梦!”她被眼前之人的无耻程度气得发昏,“别说是做妾,就是你的正妻我也不稀罕!”
他“啧啧”道:“原本还觉得你知书达理,乖巧听话,如今看来都是装的。不过也无妨,皇室娶亲喜恶和真心是最不要紧的,你说我要是先找父皇下旨娶你,还轮得到你去求太后吗?”
宋晚宁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诫自己不要被他的话影响,这才勉强平复心绪。
“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你输了就是输了,连结局都改变不了,还想妄图改变开始吗?”她恢复理智后,满脸嘲弄。
失败者才会对过去耿耿于怀,对没有选择的另一条路抱有期待,殊不知起点错了,怎么走都是深渊。
当年她就算不嫁给谢临渊,也断不会嫁给谢无恙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陛下下旨又如何,大不了以死相逼,或是去山上当尼姑。宋家好歹也是满门忠烈,若真牛不喝水强摁头,闹得大了,影响军心民心反倒是他得不偿失。
谢无恙慢条斯理道:“我此生是败了,但你们还未可知,又怎知我的话没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