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当真如此狠心吗……”

余远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是并不买账。

“你家公子没有心。”

陈妙玉听到这话之后像是有些难绷。

思路都乱了几分。

她坐了下来，耍起了赖皮，说道：“公子怎么可以这样，哪有软硬都不吃的。”

“现在见识了？”余远问道。

陈妙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真的哭的很像假的吗？为什么公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余远伸手点在了她的眉心处，说道：“你家公子是什么人啊，什么场面没见过，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能蒙的了我？”

陈妙玉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公子真的好聪明。”

“不是你衬托的吗？”余远笑问道。

“哪有。”

陈妙玉说道：“明明一直都很管用的，在楼里的时候，妈妈总让我哭，她说只有这样子那些贵人们才会心生怜悯，然后甘愿掏钱，可我就是哭不出来，后来虽说是学会了，但也用不上了，妙玉的确不如公子聪明，但应该也算不上是愚钝吧？”

余远看着她，问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手段呢？”

陈妙玉低下头来，说道：“这不是……不想吗。”

“不想？”

“嗯。”

陈妙玉说道：“公子真的是很好的人，但妙玉所知晓，所学过的，无一不是手段，既是手段，又怎能用到公子身上呢。”

余远顿了一下，又问道：“那为什么又用了？”

“公子硬是不收这些钱，妙玉也是没了主意，所以才……”

陈妙玉低头道：“还请公子恕罪。”

余远笑了笑，说道：“我可没有怪你，不过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子了。”

“绝对不会了！”

陈妙玉伸出手来，说道：“妙玉发誓。”

“我话还没说完呢。”

“那，那公子先说完。”

“我的意思是，无论是真心也好，手段也罢，我知晓你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喜欢你哭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算是个愚钝的姑娘，但也绝非聪慧，以至于学会哭，对于你来成为了一件尤为困难的事情，所以得是多么心酸多么难过的事情，才让你一转眼就流下了眼泪呢？”

“我只是希望你多笑一笑，开心一些，而不是去想那些过往的苦楚。”

“我们活在现在和未来，已经不在从前了。”

陈妙玉怔在原地，她的神色之中有些无措。

不知为何，心里却又莫名的颤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低下了头来。

这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她分不清楚。

可那眼泪却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为什么哭。

楼里的姐姐们见她学会了这般本事，只会替她高兴，妈妈则是期望着她哭一哭能挣更多的钱，好像她哭了，就是一件莫大的好事一样。

“公子……”

陈妙玉上前，伏在了余远的肩头。

泪水落下，浸湿了余远的衣衫，她小声哭着，那般声音，却是连抽泣都算不上。

余远轻拍着她的背，说道：“不是让你多笑一笑吗？怎么一转眼又哭了？”

陈妙玉抱着他，片语不发，只是一个劲的哭着，她心里面有太多太多的委屈了。

从前没有人能够明白，如今却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