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利用靖国公府将洪光送进宫去,只要洪光进了宫,与宫中之人联手,德安帝必定要出事。
但他们也不会轻易让德安帝死去,毕竟还要借德安帝的手,除掉靖国公府,离间寻阳***等人。
德安帝一出事,自然要疑心害他之人,这时候又是他们可利用的机会——除掉一波忠心又有治国之才的人。
接着就是皇子们的争斗……
总之,他们是计划了一大波内乱的。
结果,计划却止步于靖国公府!
“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男人犹自忿忿。
这么完美的计划,怎么能只有个开头呢?
让他们顺利的实施下去不行吗?
陈氏也是一脑门的疑问,“我确实不知哪里出了纰漏。今日冒险出来知会你,短时间内,我是不好再出府了。若有什么事,还是老规矩。”
男人同意了,语气里仍有几分烦躁:“行了,你也早些回去。我会去信告知上头,看他们还有没有法子。眼下要紧的,是先将洪光给弄出来——”
温崇楼没再听下去,身影一闪,人已经消失在了浓稠的夜色中。
出了小巷,暗卫还等在那里。
温崇楼交代道:“盯紧那个房子里的人,若有信件递出去,弄清楚他们联系的是谁!”
他要将藏在背后的那些人,一个一个全部拔出来。
包括宫里那一个。
……
温崇楼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捆了那冒充杭舍道长的洪光道人。
此时洪光道人睡的正是香甜,被人从柔软的床榻上拖下来时,人都还是懵的。
“干什么干什么?大半夜的,你们这是要作何?”他大声嚷嚷个不停。
没人理会他,护院们飞快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将他嘴一塞,扛起就走了。
护院们拿人的时候,温崇楼先回了沉香榭。
江明珠果然还没睡,正倚着引枕在看书。
闻声抬头看过来:“回来了。”
温崇楼心里便是一热。
他那时候,看着恣意飞扬的她。
便曾幻想过,他有朝一日娶了她,他在温暖的烛火下,等她回家的情形。
虽然现在掉了个个儿,是她在等着他。
但这也算是幻想成真了……吧?
“在等我?”他脱下外衣,自己拿了家常衣裳换上,一边温声询问。
江明珠懒懒的没动,支着下巴打量他:“不然呢?”
她今晚喝了酒,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是十分放松的状态。
这会儿打量他的眼神也非常直白,直白的让人有些不自在。
“我以为你已经歇下了。”平常这个时辰,她已经进入了梦乡。
“你罗里吧嗦半天,该不会是把人给跟丢了吧?”她脸上明显有了不耐烦。
等这么久,可不是为了听他说废话的。
温崇楼无奈的笑了笑,“没跟丢——困吗?不困的话,跟我去会会那位洪光道人。”
江明珠正要问洪光道人是哪位,就想起了住在府里的唯一一位道人。
“原来他的道号是洪光啊。”她站起身来,“行,那就跟你去看看。”
……
“靖国公府竟然也私设了刑牢?”江明珠跟着温崇楼走下地下密室时,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密室的墙面上虽燃着火把,但能照明的范围并不很大。
怕她摔着,从地面往下走时,他便拉住了她的手。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反应比平常迟钝了些。
被他牵了好一会手,她才反应过来,要挣开,他轻轻施力,便止住了她挣脱的动作。
“下面有些暗,当心会跌跤。”
“……噢”她慢半拍的回应了一句,然后果然乖乖任他牵着,不再挣扎了。
江明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地牢,北地时,他们的将军府里也有地牢的。
她也曾在地牢里审讯过被抓到的敌国细作。
对侵犯国家利益的敌人动手,她从来不曾手软过。
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被铁链吊起来的,看起来好像很无辜的道士。
洪光道长已经被用过刑了,身上的衣裳被沾了盐水的鞭子抽的破破烂烂,整个人挂在那里,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抖的铁链哗哗作响。
“怎么样?”
温崇楼随口问了一句,示意江明珠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又取了挂在胳膊上的披风,展开来披在她肩上。
“你身子骨不好,恐受不住这里的凉。”他弯下腰,细心的将披风带子给她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