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嗯?”
“郑员外在问您呢。”
县衙正堂,肥胖的师爷低声催促着自家大人,那穿着绿色县官服的年轻县老爷此时却像没睡醒一样,看着精神恍惚。
我成县老爷了?
张瑞恍惚的看着周围又看了看自己,深绿色官袍,鸂鶒补子,科考多年的他还是认得出这是大晋正七品文官的官服。
此时他正坐府衙大堂,两边衙役整齐站立,堂下被告石之上跪着的是一位囚服女子,而原告石那里则是立了把太师椅,坐着的是一位神态悠闲肥胖老者。
“张大人可是最近公务过于繁忙?看起来精神不佳呀。”
张瑞闻言看去,太师椅上的老者把玩着手中的玉石,与堂上的自己说话时却连正眼也没有瞧自己一眼,只一看就知道这老者来历不简单。
而那被告的囚服女子则是伏倒在地,头紧紧的埋在地面,瑟瑟发抖,完全就是一副绝对弱势方的样子。
这看起来像一场不太公正的官司。
张瑞凭借着常识判断着眼前的情况,可具体怎么做他也不知道。
他完全没有这场官司的记忆,别说这场官司,自己是如何高中进士,又是被分配到哪个州县当官的,他是半点记忆没有。
“大人?”
旁边的师爷再次催促,张瑞见状为免自己过于反常,只好轻咳一声:“堂下被告,你可认罪?”
怎么又问一遍?
师爷和堂下的衙役纷纷皱起眉头。
那身份不简单的老者也是抬头疑惑的扫了一眼张瑞。
张瑞一看众人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话都出口了自然没办法再吞回去,只能拿起旁边的茶杯低头喝茶装死。
“民妇认罪。”女子温婉的声音打破了眼前的尴尬,但温柔的声音后面说出来的话却让张瑞直接呛了一口茶水。
“是民妇杀了沈家十三口人!”
“咳咳......”
张瑞手忙脚乱的放下茶杯,愕然的看着那跪拜的女人又看了看旁边些面无表情的衙役一眼,他很想问一句那女人:你认真的?
这女的看起来瘦得跟一根竹竿似的,说话的声音也是那般弱不禁风,结果杀人全家的话倒是张口就来呀......
“张大人.....”
见张瑞迟迟不判,那老者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玉器转头终于正眼看向了他:“你是还想再问第三遍吗?”
张瑞拿起惊堂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自己现在完全没有这几年的记忆,按理来说此时就应该低调行事,顺势而为,这女的已经认罪,周围人看样子也希望自己就按照这个结果判,可是.....
普通案子也就罢了,这种杀人全家的案子,万一有个黑幕,今后追查起来也是一个人生污点,自己这县官身份来之不易,要是落了一个这样的把柄可不是好事,不能糊弄,得担当一下。
砰!
“此案事关重大,本官还得再斟酌一下,先将犯人收监,退堂!”
惊堂木落下,张瑞的话却让整个衙门大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无比诧异的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张大人可是认真的?”老者站了起来,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张瑞闻言皱眉,这种人命大案哪怕犯人认罪,自己斟酌一番也符合常理吧?这老头是什么眼神?
眼前的局势大概就两种情况,一种便是这女的不可貌相,真就是能杀人全家十几口的狠人,一种便是被人以势强压,被迫认罪,老实说,他更偏向后一种,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眼前这老者应该有些权势,不仅能压着那个认罪的女人,还能压着自己这个判案的县官。
可那又怎么样?
自己是朝廷命官,哪怕你滔天背景,自己只是稍微延缓一下,你总不能吃了我吧?
而且.....自己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底牌。
张瑞余光瞟了一眼自己右手旁边,那里立着一支与周围画风极不符合的钢笔!
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看到这支笔,那是自己前世用来写稿子的笔,而穿越到稿子里的自己依旧能用这支笔改写周围的一切。
小时候他就用过,这笔不但能操控现在,还能改写过去将来,甚至周围的人他都可以随时抹掉,只不过代价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