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秀才越是和小妾感情深厚,就越是把正房娘子丢在了一边。他们在一所花园里,收拾出一间像雪洞般整洁的书房,一家三口就在这儿过日子,那感情好得就算是比翼鸟、连理枝也比不上呀。
忽然金兵进了城,大家都各自逃命。这王秀才隔壁有一座年久的当铺,里面的旧衣柜架特别多。没办法,他只好藏在一层天平板上,下面全是衣架木器。到了晚上,只见几个金兵进来照了照,见没人,就把架上的好衣服尽量包了起来拿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掳来了两个妇女,在这儿喝酒唱歌、打闹了一阵子,随后其他金兵带着掳来的妇女去睡觉了,只留下一个美貌的女子,陪着一个兵丁,在这当铺的闲床上歇息。
此时的当铺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木器气味,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只有那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偶尔还会随着外面吹来的风摇晃几下,外面不时传来金兵的吆喝声,让这氛围显得格外幽闭、压抑。王秀才趴在天平板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透过板缝往下看这个女子,你猜是谁?“原来就是我那娇滴滴的美人,和我生死不离的爱妾呀。怎么就落到这番兵的手里了呢?眼见得她肯定不会失身的,平日里她那志气,还说过要和我同生共死呢,怎么会顺从这个兵丁呢!”王秀才一面想着,心里又是疼又是怕。
这小妾向来爱慕虚荣,当初委身王秀才,图的就是那份富足安稳与宠溺关怀。平日里,她人前扮作一副贤良深情的模样,可真遇上能改变境遇、撩人心弦的状况,心底潜藏的念头便开始作祟。
屋内光影黯淡,几不可察的低语声,悄然晕染着床边那愈发旖旎的氛围。女子轻敛双眸,声若游丝:“劳烦把灯挪近些,亮一点才舒心。”番兵闻声而动,轻轻将灯挪至近前,柔和的暖黄光芒,缓缓漫开。
女子微微偏过头,手指不经意间捋了捋发丝,双颊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她悄然往番兵身侧靠了靠,
话语间满是娇嗔:“还是我来罢。”一番动静后,女子轻喘着气,眼中波光盈盈,轻声说道:“今日与你相处,方觉过往岁月都寡淡了。往后,盼你莫要弃我。”
番兵听得心花怒放,不禁探问:“不知娘子出自哪家?这般温婉可人。”女子轻抿嘴唇,缓声道:“我家官人是秀才,模样尚算清秀,只是夫妻相处之时,总少些契合。今日与你相识,倒像是寻到了不一样的盼头,我也想寻个新活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