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洒在尘土飞扬的街上,金色的光辉印照出西部小镇的粗犷与余韵。
街头的小贩大声的叫卖着,不时有戴着牛仔帽牵着马匹的男人经过。
从街面里走出的大妈搬着跟腰一样粗大的木桶当街倾倒着垃圾,时不时跟附近的人破口对骂,几个衣不蔽体的黑奴被奴隶主挥舞着皮鞭驱赶着清理着街面上的马粪。
踏着夕阳的余晖,一个黑发黑眼珠的亚裔男人从远处慢慢走来,他身穿灰色的亚麻衣服,戴着一顶卡其色的牛仔帽,迈着辛苦劳动一天后显得有些沉重的步伐,推开了小镇路口一间悬挂着风铃的酒馆的木门。
随着风铃的响动,男人走进酒馆,酒馆内皮椅和木制吧台散发出淡淡的岁月香气,铜质的酒杯整齐排列在漆木吧台上,折射着橘黄色的灯光。
原本喧嚣的酒馆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向他。
“下午好,来自东方的——塞力斯牛仔!”有人叫了一声。
酒馆爆出一阵哄笑。
亚裔男人面对嘲笑无动于衷,不声不响来到吧台前。
“还是老样子?”
棕色长发半挡半遮胸前饱满的女酒保看着他,端出一杯朗姆酒推到亚裔男人面前,凑上前来,抿了抿丰满的唇,“你懂的,他们没有恶意,就是喜欢耍酒疯。”
“凯瑟琳,你再卖弄风骚也没用,我听说这种塞力斯只喜欢东方那种裹小脚的女人,你的太大了。”
一个满脸络腮卷胡的男人冲着这边挤眉弄眼,学着女人挤压的动作扭动了几下身体,这动作又引来了整个酒馆哄堂大笑。女酒保朝他们唾了一口。
“我说塞力斯牛仔,你坐过来,别让那娘们儿勾引你,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几把鬼牌,别总是绷着一张脸。”络腮胡朝那个亚裔男人招手。
但这个亚裔男人转身去了角落桌旁,背身坐下,只是微微举起酒杯高过肩膀,没有回头。
“没有礼貌的外乡人……”
酒馆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喧嚣。
亚裔男人坐在吧台前喝着酒,小小的酒馆中乌烟瘴气,但再也没人去在意他了。
围绕着破旧桌子坐着的三个男人,继续打牌、喝酒、叫嚣。
“话说回来,如果那群狗娘养的墨西哥人再敢踏入我们的土地,这次一定要给他们来下狠的,德洛,不要再幼稚了,好吗?”
“这是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农场,金尼镇就应该由我们做主。”
“我宁愿像道格一样死在枪下,也不愿意站着看到墨西哥人在我们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可怜的老道格……上帝啊!我甚至都没来及和他说再见,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被杀死了!”
“哦,各位,一定要给墨西哥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让他们再也不敢再踏入我们的土地。”
“没错,让他们流血,只有鲜血和死亡才能洗刷我们的耻辱!”
“孤星人没有懦夫,我们永不屈服!”
酒馆中十几个人纷纷响应,气氛热烈。
除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亚裔男人,他自顾喝着酒,自始至终,甚至压根连头都没抬一下。
“血债血偿,敬死去的道格!”
“敬道格!”
“德州没有软蛋,除了那堆没有卵蛋的州警。”
“凯瑟琳,再、再……给我来一杯。”络腮男扭过头来。
“汉克,你今晚喝的已经够多了,你上个月就没有结账,今晚让你喝了这么多,只因为你是和德洛警长一起来的,但我更讨厌你耍酒疯的嘴脸,懂吗?”
擦着杯子的女酒保,因为之前络腮男人的对她的调侃而不悦,一脸冷淡说着,又抬眼瞥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那个亚裔男人,那个男人只自顾自喝着酒,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嘿,别这样,看在德洛警长的面上,再给我一杯,呃—等赶走了那群墨西哥人,我的农场卖掉了玉米和甘蔗,我就会有钱的。”
“那就等你们把那群可恶的老鼠赶回他们阴沟的巢穴再说。”
女酒保冲他比划了一个优雅的手势。
“砰!”
酒馆破旧的门扉突然被人猛烈的撞开,原本群情激奋的人纷纷转过头想要看看是谁如此冒失。
一道瘦小的身影,越过门扉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恐。
“我的上帝呀,是道格!道格他回来了……”
德洛警长皱起了眉头,他对道格的死感到遗憾,道格为了保护镇子冲在队伍最前面,墨西哥人的子弹无情的射杀了他。
虽然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没有下葬,但就在今天上午,是德洛带领着其他人收殓了那可怜人的尸体,停放在小镇东头的教堂中。
道格已经重回上帝的怀抱,不应该受到眼下这种亵渎。
旁边围观的一个彪形大汉将地上的人拽了起来,一个耳光扇了上去,发怒的说道,“不管你是谁,别来我的店里找麻烦。”
“嘿,艾斯克你住手!他是教堂的艾德修士。”
彪形大汉看到德洛皱着眉头,讪讪的把瘦小男子像是提鸡仔一般放在了一张椅子上,蹑手蹑脚的退回了人群之中。
“嘿,修士,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德洛看着艾德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