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骁将人捞上岸,才看清怀里的人的脸,面色一僵。
曹竹心呛了水,一张脸被冷水泡的煞白,虚弱的咳嗽着:“侯爷……”
凌骁立即松开手将她放地上,站起身阴着脸盯着她:“你披风哪儿来的?”
曹竹心看到他眼里的冰冷,浑身畏惧的瑟缩一下,心头一丝苦涩蔓延开来。
但事已至此,她都已经豁出去了,也没有回头路可走,即便真有回头路,她也不要。
她红着眼睛抬头,颤颤巍巍的开口:“是侯夫人,侯夫人送我的。”
凌骁脸色渐渐难看,凌厉的眸子扫过周围的人,下人们都吓的低下头不敢说话,赵倩儿原本狰狞扭曲的一张脸此刻也震惊的僵在原地。
今日国公府宾客众多,这地方又是人来人往的中心地段,看到的人不是少数几个,只怕压也压不下来。
可若是传扬出去……
“太子殿下到!”
随着小厮的一声通传,太子和太子妃也到了国公府。
太子才走进这庭院都愣在这了:“凌骁?这是出什么事了?”
凌骁敛眸,压下眸底隐隐翻涌的阴郁戾气:“没什么事。”
曹竹心还跌坐在地上,闻言忙拢好身上的披风,战战兢兢的跪好:“参见太子殿下,我,我方才不小心落水,是,是……”
后面的话,她到了嘴边,好似感受到阵阵杀气,吓的没敢再继续说。
可事实摆在眼前,说不说的,谁能猜不到?
在场的也只有凌骁和她浑身湿透了。
太子和太子妃脸色都惊变。
凌骁竟然跳下水救曹竹心?!
气氛僵持了半晌,太子才艰难的开口:“先去更衣吧。”
凌骁脸色隐隐阴郁,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去。
太子看一眼太子妃,太子妃便吩咐自己的宫女将曹竹心搀扶起来。
“先送县主去更衣吧,不然回头受了凉。”
这桩事可大可小,此刻不一定好解决,自然得先避重就轻。
曹竹心颤颤巍巍的应下:“多谢太子妃。”
今日毕竟人多眼杂,府上来往的宾客和下人不知多少,这件事很快便一阵风似的在国公府传开。
“你听说没有?那个曹竹心,竟暗中勾引了凌侯!”
“怎么可能?!她也配?”
“我亲眼看到的,她被赵倩儿欺负推下水,凌侯奋不顾身的亲自将她捞上来,凌侯可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而且这种事,名节都毁了,不是之前有私情是什么?”
“我想起来了!那莲花教的案子就是凌侯亲审的,这曹竹心是贼寇曹源的女儿,想必两人早有接触,难免暗生情愫……”
“可凌侯已经娶妻,那曹竹心也刚刚被赐了婚,现在闹成这样,还怎么办?”
“能怎么办?她自己不要脸,现在自然是腆着脸进侯府做妾呗。”
“毕竟是陛下亲封的县主,做妾?她怕是不甘心。”
“难不成她还想做侯夫人?做梦呢!”
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月瑶正和郑夫人一起逛园子,忽然路过花圃的时候听到花树后的这番议论,脸色骤变。
郑夫人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万万没想到今日这么一场婚宴,竟然接二连三的出这么大的乱子!
她急忙去看月瑶的脸色,又立即出声喝斥那些人:“都胡言乱语什么?!”
花树后的几个贵女闻言吓一跳,慌忙走出来,看到月瑶也都心虚的低下头。
偏赵倩儿还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我可不是胡说,大庭广众的,不知多少人看到了,侯夫人有空跟我撒气,还不如先去管教管教曹竹心,那贱人野心可不小呢!”
月瑶脑子里发出一阵蜂鸣,那句“早有私情”刺的她脸色发白。
周围人或怜悯或奚落的眼神裹挟着她,人人都在看她的脸色。
当初他们成婚就闹的满京沸沸扬扬,月瑶最近也才堪堪从风尖浪口上下来,如今成婚还不到两个月,凌骁便又公然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甚至要纳妾。
这无疑的在打月瑶的脸。
月瑶袖中的手狠狠掐了掐,紧抿着唇,语气冷肃:“此事还未查明,赵姑娘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