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祸从天降,拐弯时车子刹车未及…之后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
有道是:世事难料。而发生在世人身上的世事,更无从料起。
起初,沈习醒来时发觉自己竟躺在一间竹屋里,方得知是被屋子主人所救,那是个身形瘦削的妇人……
脑海中的回忆突如潮水般从四面涌来,又再一次让沈习感觉到神经似被女子纤细的指尖轻轻拨弄的琴弦般,欢腾突跳起来。
“算了…万恶皆因醒来”沈习喃喃低语,拽了拽背上的竹篓,踏上了采药的旅程。
从山下出发到达山顶仍有一段距离,难免无趣,好在山面路平易走,景致清新,走走停停的,一路行来沈习的愉悦心情才得以维持许久。
看惯了城市的高楼大厦与车水马龙,山中美景胜似开启了护眼模式一般的绿,让沈习很是舒心。
是的,近视这一项在大学生中不是必备条件,而是必然存在的。
来到这儿后每日虽是过得平淡无奇,可丢了眼镜的沈习秉承着‘再小心翼翼亦不为过’的稳妥态度,成功获得了地主家的暂住首肯。
身心算是有了寄托,于是,她该开始为思想腾出地儿来了!
这是沈习上大学后亲爹亲传的第一个为人处事的标准,此后她就一直牢记,并努力践之。
在沈习的几番诚恳请求下,地主沈大娘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真诚也或者没有?
最后,大概实在是拗不过她的“情真意切”吧?总之,如沈习所愿,她得到了在这儿的第一份劳作。
自此,就再没吃白食的姑娘了。
今早约莫六点左右,沈大娘就动身到邻村给人号诊去了。
在竹屋已快两月,除了沈习来的头些日子,沈大娘时常在家外。但在沈习确定住下来后的大多数时日里都似神龙般存在,见首不见尾。
真正坐下谈天的机会很少,封闭的生活条件和…不稳定的信息来源,导致沈习现在对身处的地势人文国情等等,该了解的,不该了解的她都全然毫无概念。
同住这竹屋的还有一名少年,是沈大娘的儿子,名叫沈半夏。此前沈习偶尔会前去打声招呼并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平日里,沈半夏也并非无所事事,相反,时常一整日待在阁间里捣鼓着一切与药草有关的事宜:晾晒,分类,整理记册等等…就算足不出户也是片刻不懈怠的。
要不是还有最重要的,‘料理伙食’这一项是由他操手,沈习几乎快以为田螺姑娘是不是也穿到此处眷顾她了?
当然,这只是玩笑。
而在与沈半夏为数不多的来往中,说句不违心的实在话,刚刚好只维持在同处一室但仍看不清对方长相的距离,而仅凭身量轮廓似乎是个挺文弱白净的少年。
对此,沈习也倍感无奈。
不过在沈大娘交与她一些活计干之后,她也就把这事儿放一边去不再想了。
生活的一切重心现在就只放在这与世隔绝的竹屋与深山里打转。
起床,吃饭,出门采药…
晃悠一圈,呼吸新鲜空气,回来翻翻医册,偶尔请教沈半夏一些问题…
又吃饭,睡觉,醒来,如常做事。
空闲时间有很多,沈习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
于是,她的内心也就只能归于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