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花厅里昏暗阴沉。

莱伊平静的坐在威利身边，不紧不慢的说，“你也说过，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并且，你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只有你给予的，不能是我抢夺的。”

威利似乎轻笑了一声，握着莱伊的手指上忽然有墨绿的藤蔓爬出，迅速缠绕上莱伊森白的毫无生气的手指。

莱伊显然有些惊骇，脸上强装着镇定。

他见识过也深刻的了解蔷薇花藤的威力和能力，也知道一旦被蔷薇花藤吸食干净了灵力，他的身体将是花藤最美味的花肥。

自从特奥杜洛老伯爵死后，莱伊就开始变得整日惶恐不安。直到诺森帕奇死在盐湖下的神殿里，莱伊才恍然明白，威利所说的“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我统统都可以让给你，唯独他不行”，这句话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如果说父亲的死是威利复仇的开始，那么叔父和兰彻斯特，甚至霍华德将军也只不过早就被列入了死亡名单而已。

现在，终于轮到了自己了。

看着威利若无其事的侧脸，莱伊的心头涌上一阵无力的挣扎，“威利是想试探我的忠心吗？”

“忠心？”威利忽然扭过头来看着莱伊，那双冰蓝的动人心魄的眼眸，在莱伊看来冰冷的似乎结满了冰渣。

兴许是过于紧张，莱伊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

威利慢慢的放开抓着莱伊的手，墨绿色的藤蔓跟着瞬间消失，“哥哥这么急着表忠心，那就把奥格斯格的头颅带到我面前吧。”

末了补充了一句，“这对哥哥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

莱伊怔怔的看着威利，“东海岸和奥格斯格是我的支持者，你就不怕放我去了东海岸，我就会成为讨伐你的第一把利剑吗？”

“选择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威利望着玻璃上不断滑落的雨痕，“要么成全别人，要么成全自己，又或者无法成全别人，更无法成全自己。”

窗外隐隐约约有雷声传来，这一场下的太久了，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一样。

莱伊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特制手套，刚要戴在手上的时候，猛然发觉那只被蔷薇花藤缠绕过的右手，已然不再是之前那样森白的毫无生气，甚至能够感觉到血液在手指里流淌的温度。

“这……”莱伊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他小心翼翼的把手指伸向放在地上的金酒杯，刚刚碰触到就被就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而手指却被威利一把攥住，带着他的手再次伸向那只金酒杯。手指上传来金酒杯的真实触感，这种感觉激动的，让人不禁热泪盈眶。

“我从来没想过……”莱伊的嘴唇颤抖着，威利此时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而他手中的那只金酒杯没有像往常那样化成一滩腥臭的泥水，而是完好无损的握在他的手中。

威利坐在一旁慢慢的喝着酒，身上那件纯白的长袍染上了紫红色的酒渍，却没有很快的消失。

“我说过，是你的我统统都会还给你，”威利拿微醉的眼眸看着莱伊，“我并不在意你想用什么样的方式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