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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换了个语气道:

“你为何事击鼓啊?”

不再提刚才胡公子对他不尊之事。

“前两日我路经蘅山,在半途遭两伙遇悍匪劫持,险些丢了性命。昨晚其中一伙又趁夜偷袭我借宿的蘅山脚下一户村民的家,将两位姓黎的老人在熟睡中刺死。”

“希望县令严审此事,还本人和黎老夫妇一个公道!还蘅地百姓长久的安宁!”

“大胆悍匪!竟作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来人呐!将这悍匪压入大牢严加审讯!”

李二狗似已经吓傻,任由衙役将他拖下去。

“本官这样处理你可还满意?”

“本人无异议。只望大人能查出其同伙,找到他们的窝点,将那些悍匪一网打尽。”

“这你无需担心,本官定会对那悍匪严刑审讯!将悍匪窝一锅给端了,这也是本官一直以来的心愿。”

“你说那金县令连审都不审一下,就将李二狗压入了大牢?”

楚子歌从府衙回来后便与月落说起此事。

按照常规,有人去报案,作为审讯人应先审判,继而取证,再定罪,最后执行。然而这位金县令连审都不审,仅听了楚子歌的片面之词就直接将李二狗定罪。先不说楚子歌的话句句属实,李二狗也确然罪有应得,但直接省略这些步骤,这是对原告与被告的不负责。金县令这样这未免过于草率。

“更有趣的是那李二狗至始至终都未说一句话。”

“依照李二狗的胆性,他不可能不会讨饶。”

“你不觉得这其中有太多破绽么?”

楚子歌的话提醒了月落。

“你的意思是金县令是在急于隐瞒什么,所以才匆匆结束这场案件?”

楚子歌面上的表情已表明,她刚才的猜测都是对的。

事情愈发复杂了。

她原以为既然捉到了李二狗,将他交由官府审理,再顺藤摸瓜就能将这里的悍匪一把铲草除根。

现在看来,这件事远没有她想得这般简单。再看楚子歌,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看来他来之前就已知道这件事的棘手程度。

她突然想起一事来。

“你到底给那金县令看了什么,他竟然免了你的跪拜之礼?”

月落好奇,他又没有表明身份,在公堂之上不对县太爷行跪拜礼,那金县令如何能放过他。

楚子歌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月落。

月落接过,打开一看,差点儿将口里的茶喷出来。

那是一篇公文,公文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幅文字。

大概意思就是一名叫胡汉三的人德才兼备,学富五车,因此孝宣王推举他入汴京应试,后中了桂榜成了举人。

月落知道,在楚国除了皇帝之外,举人是不用行跪拜礼的。

不过这人还真是……‘胡汉三’这个名字可是她的专用化名。

“你将‘胡汉三’这个名字盗用了,那我对外用什么化名?”

月落不干。

“你不用化名。”

“你是我的妻子,当然是胡夫人。”

府衙大牢内,李二狗仰躺在草席上,嘴里含着一根稻草,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全然不似先前在公堂上吓得呆傻的模样。

牢门打开,有人进来。

李二狗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

“县太爷,好久不见。”

“呸!李二狗,你知道你这次惹到谁了么?”

“我跟你们千交代万交代,不要惹官府的人,到时候桶出篓子,本官也保不住你们!”

金县令一进来对着李二狗就是一阵怒骂。

李二狗一看金县令这架势,顿觉事态严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惊慌道:

“我惹到谁了?那人难不成是个当官的?”

金县令骂了一通,气消了一半,继而冷静下来。

“算是半个官。”

“啥意思?”

“那姓胡的是个举人。”

李二狗松了一口气。

“县太爷,您可是堂堂的正八品县令,您还会怕那没有一官半职的举人不成。”

“这次算你侥幸,若是碰上个官职大一点的,本官也得受你们拖累!”

“金县令,您说这话可就不好听了。咱们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我天狗寨的兄弟们为您做了多少......”

“闭嘴!”

金县令变了脸色。

“本官还是那句话,回去告诉你那帮兄弟,擦亮你们的狗眼,不要惹官府的人。若再一意孤行,别怪到时候本官也保不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