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满脸不信，但高起潜既如此说，他也未再发问、质疑。

方正化听着二人交谈，只是含笑不语。他那里不知，高起潜如此抬举、注解，那是又卖了一个好给自己。

如此也好，倒是免了一番解释。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席自散。

第二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发……这个是不可能的。

冬日夜长且冷，大军辰时才起床造饭，已时才开拔。

也就是说过去了整整一日，大军还未出顺义，距离目的地济南也不是很远，大概也就八九百里地，按这个走法到年底应该可以赶上济南过下一个新年。

杨嗣昌不急，高起潜不急，坐在马上当春游的关宁铁骑不急，行在马下当散步的关宁步军也不急。

既然大家都不急，方正化自然也不急。

然而两月之后，大军行至保定府地界，探子突然回报一个消息，却把大家都给惹急了。

据探子快马回报，济南城破，鞑子大势屠城，伏尸数十万！另，德王府亦在被屠范围之类，德王被清军俘虏。

杨嗣昌与高起潜大惊之下，面面相觑，彼此用眼神交流着对于此事的看法。

杨嗣昌：我靠，济南怎么搞的，这么快就破了？

高起潜：谁说不是呢！不过，破就破了吧，这个大家心里都有准备，毕竟鞑子四次入关劫掠，被破的城多了去，也不差济南一个。

杨嗣昌：这个我知道。但你说他破城就破城吧，屠城干嘛？

高起潜：屠城也不打紧，被屠的城也不少，陛下虽然生气，可也不会过于怪咱俩。但你说他屠德王府算个什么事？

杨嗣昌：他不但屠了德王府，还俘虏德王，这又是想干嘛？

高起潜：难道是准备跟陛下换赎金？

杨嗣昌：哎！恐怕是这样哦，那陛下的脸可就丢尽了！

高起潜：完了，这下咱们恐怕没好果子吃！这就好比鞑子在陛下脸上打了一巴掌不过瘾，最后还吐了口吐沫上去。

杨嗣昌、高起潜交流完毕，不得不双双叹息！

皇帝命二人救援济南，事情却办成了这样，无论什么原因，是不是办事人员的原因，恐怕最后都免不了杀头清算的结果！

事已至此，但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还得想法补救。

杨嗣昌最先从焦虑迷茫中苏醒过来，问左右道：“卢象升大军现在何处？”

一将禀道：“据昨日回报，卢象升已过定州（河北定县），领先咱们大概十日行程。”

听得这个消息杨嗣昌和高起潜又是一惊：我靠，他从昌平出发，本来路程比咱们还远，这会儿却跑到前面去这么远了？你说你爱表现就爱表现嘛，可也不能坑别人啊！

高起潜急道：“不如命卢象升全速行军，救回德王，不是，是堵截鞑子军？”

杨嗣昌点头同意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咱们再派骑兵追上去，希望事情还有可为！”

这时一直跟在高起潜旁边的方正化道：“公公，不如让我随骑兵一起追上去，说不定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