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就像阳光照在皑皑白雪上,脸上挂着两个小酒窝,就像是挂在她脸上的灯笼一般,那么美,那么喜庆。忽而脸色一变,失落道:“每年都这样说,哼,谁还会信……”
洛北依旧掩不住喜意,道:“钟瑜姐,你快梳妆吧,都午时了,我先去唤人准备灯笼,你快些。”
说完雀跃着走了,长廊上像奔跑者一只活跃的兔子,而且是灰色的。
钟瑜不经意间笑了出来。
洛北走后,她又坐到镜前,打开窗,窗外站着一个雪人,那是她昨天和侍女小文一起堆的,说是雪人,现在倒不如说是一个雪堆,昨晚下了一夜雪,雪人已经一点人形都没有了,倒像一个大雪堆。这时,思绪爬上心头,正如愁容爬上眉头一般。
她好像花了好久的时间来认识那个家伙,又花了很久来适应沅北这个地方,可在这沅北住惯了,那个家伙却自己跑了,一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怨气,心中想到道:“哼,这个家伙,总算要回来了……”
“见到他时该做什么,我要是哭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太过柔弱:可要是表现得若无其事,他会不会觉得我不在意他……啊!坏了,他这一走三年,会不会已经变了一个人,会不会将我忘了……”少女心总是难以捉摸,尤其是她,她总是会花很多时间去适应新的人,新的城,终于那个人要回到这座城了,她却突然觉得有些忐忑不安。
“唉~”她长舒一口气,这才从慵懒的状况恢复过来。“可是总要见的,他要是变得我不再熟悉,那……那便重新熟悉,”
洛秋寒在堂上端着热茶小憩,茶送到嘴边尝了一口,竟然凉了。是天凉了,还是思绪飞远了,洛秋寒这样想着,不由叹道:“我是不是老了,我竟觉得沅北的冬日这么凉了。”
一旁的洛一道:“你没老,我倒是老了,禁不住冻了,你看我这一身,像不像当年在北方见过的大熊?”说着抬起双手让洛秋寒打量着。
洛秋寒不由得笑了笑,洛一又道“厉先生平日里虽不怎么靠谱,但这事他应该是仔细斟酌推算的,误也误不了多少。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沅北派出去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其他人又怎么知道。”
洛秋寒细细呡一口茶,道:“晚些也不打紧……”忽而又道“你先去吧,事事需安排妥当,你该知道,今年与往年大不相同,你自己准备诸多事宜,我就做个甩手掌柜了。”
这时手中茶水已没有丝毫热气,洛秋寒一饮而尽,他喝茶同许多人完全不相同,别人喝茶需慢慢细品,对于他这个自诩粗人的人来说,茶艺不精也不见得是坏事。
整个洛府都在忙碌着,沉默的忙碌,有人掩不住的失落,有人压不住的期望与高兴,不约而同的,都沉默着。
洛北在堂前和管家洛一忙碌着,钟瑜的贴身侍女小文走过来,把洛北唤至一旁,道:“北少爷,瑜小姐说了,沅雪院的灯笼先别挂,以前都是三个人一起挂的,这回必须等烛伊少爷回来一起挂。”
洛北应了一声,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