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第一百二十章 静不下心了(1 / 2)我和石云首页

开学不久,学校举行了五十年校庆。一个县城的中学,能有五十年的历史,我很为自己的母校自豪。

在校史展览中,我看到了一个很普通盘子,但旁边的说明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留苏学生寄给母校。

什么样的人才能留学呢?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一名留学生多好呀!如果有一天自己干出了一番事业,一定给母校也送一个礼物。那样,学校六十年或七十年的校庆,大家就能看到自己送给母校的礼物了。

有好几个老师对我说过,我的天份很不错。如果努力,肯定会不同反响。是天份还是有付出必有收获呢?或者是二者皆有之,反正到高一的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我的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

如愿的考上了高中,考上了自己心仪已久的一中。虽然我的三年初中也是在这个学校度过,但对于我来说,其意义绝非相同。

用石云的话说,上了高中我像换了个人。原来做一个尖子生并不是高不可攀,这时候的我真的是豪气干云。但我总是提醒自己,千万不能骄傲自满。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这不过是万里长征走出的第一步。

虽然到了年底的时候,隐隐约约的感到我们的社会空气有些异常。11月份从评新编历史剧罢官开始,紧接着是对三家村和燕山夜话的声讨,再到对戏剧舞台才子佳人的批判。我们知道了,原来建国以来统治我们国家的文化艺术领域的,竟是一条资产阶级的反动黑线。但是,文艺界的事,和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大,也没妨碍我们一心只读“圣贤书”。

新学期开始了,我仍然在不懈的努力。为了考上名牌大学,为了能出人头地。但是,说不请怎么回事,我们这些莘莘学子越来越静不下心了。

开学不久,学校开大会,传达了关于上头教育革命的坐谈会的精神,听到了许多闻所未闻甚至从未想过的振憾人的思想和说法。

比如上课老师讲的内容不愿听可以不听,可以睡大觉。考试是对学生搞突然袭击,出怪题、偏题、怪题,这是一种考股的办法,要完全改变。

比如主张题目公开,由学生研究看书去做。出二十个题,学生答上十题,其中有答得好,有创见的可以打一百分,二十个题都答对了,但是平平淡淡的,没有创见,也只能给五十分、六十分。

比如考试可以交头接耳,人家做了我抄一遍也是好的。

比如什么历代状元都没有很出色的,诗人李b和杜p既非进士,也非翰林。韩、柳nn只是两位进士,王sp、关nn、罗nn、蒲sn、曹n也都不是进士和翰林。明朝搞得好的,只有明太祖、明成祖两个皇帝,一个不识字,一个则识字不多。

对于我们这些从小听着头悬梁锥刺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的学生们,这些说法和思想是简直颠覆性的。那感觉怎么说呢?有新奇、有刺激,好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将是个不同以往的,全新的天地,当然也有很多得迷惑不解。

班上有几个从农村中学考上来的同学,每次他们回家总能带回农村正在进行的s教育运动简称社教中的新鲜事。比如说现在农村的阶级阶级界限很模糊,流行的说法是下地一大群,开会同志们,三叔二大爷,都是一家人。

社教运动那时也叫四清运动,他们也会介绍一些他们村里又搞出了哪些四不清的问题。说他们的大队干部,春节时谁和他关系好就给谁家送补助款,和他关系不好,再困难也没人管。

那时候流行一个说法,到一个村里去,谁家的房子最好,差不多就是大队长的家。那时候也常听人说,哪儿个地主家搜出了变天账。土改时谁家分了他家的地,谁家分了他的什么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等有变天的一天秋后算账。

不过也都是听说,没听那个同学他们村里的地主搜出这些东西。问起他们村的地主富农,他们都是说他们村里的地主富农都是屯里屯亲的,人都很老实厚道。

我其实也是从村里出来的,我们村没有地主,只有一户富农。他就住在叔叔家隔壁,在村里人缘特好。他毛笔字写的好,春节的时候各家的春联都是他给写。

他可能是行二,叔叔和村里同辈的人都尊敬的叫他郭二叔,我随着叔叔叫他郭二爷。

每次回村,都能见他,也都会很亲热的打招呼。不知为什么,怎么也不能把他这个谦谦君子和书本上,和人们流传着的关于地主富农的狰狞形象联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