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少女点点头，转身要走。

并无多余的寒暄，叶白柳也不打算留，少女转身迈出步子，身影却是幻影般的出现在了远处，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少女就这么离开了，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叶白柳却还是恍然若梦，幸而打在脸上的冷风提醒了他，刚刚这里的确是来了一个美丽的女孩。

叶白柳叹气摇头，心底却是止不住的艳羡。

两年的北江斥候生涯，他也见过了几个神武士，可与刚刚的少女比起来，却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两人的相遇是在一年多以前，他作为一个初入北江禁地的菜鸟，跟随着北江的老斥候们来巡查这座雪山的时候。因为别的原因，他可能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一天，沉重的记忆被一把染血的刻刀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很难忘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摆脱掉死神魔爪的人确切的领悟到了这句俚语的意思。

***

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周遭像是泼了墨一般的黑。斥候们架起柴堆，混合着油脂生起大火，围在火堆前，烤着冻硬了得肉，肉上那些混着血的冰渣纷纷掉了下来，这是他们从异兽身上斩下来的，还很新鲜。

“老魏，那什么，快把你的酒拿来给我喝两口。”一个人扭捏又强势的对着身边的人说。

“你没酒了？”老魏反问一声，然后直白的说“没有，有也不给，谁叫你贪嘴。”

“不是，你这个人咋能这样，好歹我们也是换命的交情。”先前喊话的人有些没好气的说，“难道我，拜把子兄弟，还比不上两口酒吗？”

“嗯...。”老魏嗤笑了一声，“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嘿，你个...。”尽管这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要酒的男子却还是有些生气。

突然，空气中忽地传来了一阵哨音，空灵婉转，雀儿一般，三短一长，连着响了两次。

众人安静了一瞬。

“老大他们回来了。”一个军士听清了，笑着说。

话音未落，就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异常的明显。

回来的是先前离去的周林与陈深两人。

“伍长来坐这儿。”有人对着他们招手。

两个人‘嗯’了一声点头下马，径直来到了火堆前坐下，旁边的军士也递过来烤好的肉块。

周林接过肉块就是一口咬下，油脂从他的嘴角滴落，与雪相融后发出了滋滋的声音。接着他又摘下了腰间的酒囊，饮了一口。

“周老大，那个，能不能给我喝一口？”是刚刚那个找老魏要酒的男子，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的说。

“周老大，别给张老馋喝，谁叫他管不住自己的嘴。”老魏笑着唱反调。

周林笑，“没事，也就剩下几口了，再说马上也要回去了。”

他将酒囊塞好，丢给了张老馋。

张老馋双手接住，迫不及待的扯开塞子喝了一口，还意犹未尽的添了添嘴唇，然后一口一个谢谢老大的拍着马屁。

但是没喝两口，他就把酒囊高举着，张着大口，轻轻的抖了抖，却只有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几滴酒滴落下，直到再也不能落下，无奈的拉沉着脸。

老魏哈哈大笑，扬了扬手中酒囊，“啊......好香啊，哈哈哈。”

说完之后就大大的喝了一口，还特意的发出吞咽酒水的咕噜声，落在张老馋的耳朵里异常的清澈。

难得会有乐子，斥候们看的低声的笑了起来。

张老馋咬着牙，一只手伸了过去想要抢过来，但老魏早有防备，让他扑了个空。

对于趟雪爬山的北江斥候来说，除了武器，酒也是他们另外一个重要的精神支柱，看护的极紧，就像是新媳妇一样的捧在手中。

张老馋没有得手，正要接着伸手的时候。

骨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叶老大回来了。”陈深嚼着肉吱呜的说。

陈深是那个在雪山上叫住叶白柳的男人，此时，他的嘴里嚼着一块肉，说的含糊不清。

不过好像也没人理会他，都在忙着吃喝，似乎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提醒。

“周围都是什么情况？”一阵脚步声里，叶白柳与白色野兽走了过来。

“除了些没什么威胁的异兽，都还好。”陈深把嘴里的肉使劲咽了下去。

周林没有说话，只是大口的咀嚼，‘嗯，嗯’的跟着连连点头，然后就给叶白柳挪了个地。

“石头也都放好了？”叶白柳点头挨着他坐下。

陈深也嗯了一声点头答应，“都放好了。”

周林还是“嗯，嗯”的连连点头。没什么可问的叶白柳也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斥候们的时间抓的很紧，只是刚吃完饭就急着休息了，此刻，除了两个伍长和还在为了一口酒水而斗嘴的老魏与张老馋没有睡去外，其余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叶白柳也在这时跟周林和陈深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拿着毛褥离开了这里，带着白色异兽去到了一处隆起的小坡坡顶，手里还提着一袋从营地里带出来的肉干。

林中有兽吼声回荡，就好像是野兽们绕开了这地方似得，声源听起来离得很远。

叶白柳将毛褥披在地上，坐了下去。

“小白崽，老规矩，帮我看好了，这些，全都是你的。”叶白柳摊开布袋，柔声说。

白色野兽懒散的点点头，没有在意，只是趴在地上顾着吃袋子里面的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