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招娣的丈夫(1 / 2)七零妇产圣手首页

前面的船拉着后面的船推着,装载着招娣的那条小船摇摇晃晃的,总算抵达了河流彼岸。

众人不敢耽搁,也不敢再随意挪动人索性七手八脚地直接连人带船抬着走一路上拼命喊:“钟师傅”

路上有人拖着板车运草药见状赶紧招呼他们将装人的小船放在板车上他在前头直接背着板车走。

跟着一块儿喊钟师傅的人愈发多了最后大树上架着的大喇叭也喊起了钟师傅。惊得树上的鸟儿都扑腾着翅膀飞走了。那挂在树梢的太阳也跟受到了惊吓一般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

白日摇摇欲坠间一群人簇拥着位头发斑白的老农走出来。

要不是旁边的人喊余秋真不敢想他就是那位钟师傅。不是因为他身上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衣服,而是因为他一双手粗糙如苦树皮指缝里头全是陈年黑泥估计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刷掉的那种。

余秋真有点儿担心这位草药师傅到底能不能给人看病。

隔行如隔山药学博士也未必会处理临床病人啊。

钟师傅扫了眼船上躺着的招娣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又拉着她的舌头拽了拽,拽得余秋心惊胆战,她现在对招娣的舌头实在有心理阴影。

“这不是都处理过了嘛让先前的大夫接着看就好。大老远的你们也不嫌折腾。”钟师傅松开手,也不洗洗,就这样直接两只手抄着。

何东胜赶紧打招呼:“钟师傅我们就是路过弄了下,不能留在他们村里头盯着。她喉咙这块还得继续看啊。”

钟师傅扫了他一眼,点点头:“用银针也行,下次要有艾绒,直接艾灸涌泉。”

说着,钟师傅挥挥手,让人把招娣送到屋里头去了。

他嘴里头喊着:“官桂汤,熬官桂汤来。”

屋外有个衣服洗得看不出本色的女人拽他的胳膊:“哎,钟师傅,你给我娃娃看看呗。”

钟师傅连门都没叫人入,直接掀开那小孩身上的背心。

余秋抬眼看过去,只觉得心发抖。因为少油水,所以这里人都特别容易肚子饿,小孩尤甚。几乎个个都肚子被撑得鼓鼓,四肢却细长干瘦,看着跟青蛙似的。

现在,这孩子的青蛙肚子上鼓着一个个小包,看得人背后直冒凉气。

钟师傅伸手招呼何东胜:“你来,摸摸看,这是什么?”

那抱孩子的女人急得不行,一个劲儿央求:“钟师傅,求求你帮我娃娃看看吧。”

何东胜示意余秋,两人一块儿上前,伸手摸小孩的肚子。

不是皮下结缔组织结节,像是肚子里头的东西。余秋指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小包的蠕动。她松开手,问了孩子母亲几个问题,心中有了定论:“应该是蛔虫,小孩肚子里头有虫。”

钟师傅又看了眼何东胜,见他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也没强求,而是直接喊屋里头的人送宝塔糖出来。

孩子的母亲眼巴巴地看着钟师傅,小心翼翼地问:“不是应该喂油再喂醋,然后扎针让蛔虫下来吗?”

钟师傅眼睛一瞪:“毛病,生病有现成的药不吃,折腾什么啊?你以为宝塔糖好提炼啊,种药材容易啊?”

他这一通吼,吓得那女人抓着药瓶赶紧抱孩子走了。

钟师傅也不再管招娣,只留个十来岁的孩子在边上帮忙看,接着又去处理个在田里头摔倒了嘴巴歪掉的病人。

他拿三棱针给病人十指尖放了血,然后又喊了道药方子,让人把病人抬进屋里头去,这才回过头招呼杵在边上的余秋跟何东胜:“你们两个娃娃过来做什么?”

“买水蛭。”何东胜老老实实地开门见山,“我们听药店说,您这儿有水蛭卖,就过来了。”

他留了个心眼,没说是蚂蟥,省得周围人听到了害怕。

钟师傅点点头,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都在谈水蛭的药理,这可是味名贵的中药,不能随便乱用。

他领着两人穿过长得郁郁葱葱的明党参跟绞股蓝还有何首乌跟半夏,他听何东胜给余秋指点出药名,笑着点头道:“你们大队种中药不?要种的话就种这个明党参,大青山我走过,气候蛮适合种这个的。而且明党参国家出口,药材公司也收。”

余秋看了眼何东胜,自己跟药工师傅开了口:“钟师傅,其实除了种药材之外,我还想养水蛭。我们杨树湾大队合作医疗站现在一穷二白,我想多弄点儿药材,也好跟药店换。”

“养水蛭?”老人哑然失笑,“你怎么想起来这个啊。别到时候吓到人,蚂蟥叮人吸血的。”

“我们观察发现蚂蟥好像吃螺蛳。刚好我们大队沟里稻田里头都有蚂蟥,感觉应该能养得活。”

钟师傅摇摇头,打消她的念头:“这玩意儿可不好养,你还是种明党参吧,柴胡跟黄芩也不错,柴胡三毛五,黄芩三毛,柴胡套种在小麦底下,黄芩就种在玉米下田,也不占个地方。这些药店收的也多。”

“可是种草药要肥料啊。”余秋苦笑,“现在连山皮泥都挖去沤肥了,哪儿有那么多肥料种药。”

钟师傅叹了口气,总算带他们到水池边上:“随你们,我跟你们讲,蚂蟥可不好养。”

水池是用石板砌起来的,钟师傅从里头拉出个木箱来。里头的蚂蟥呈褐色,像个落在宣纸上的颜料滴,又有点儿像没壳的蜗牛,头尖尾巴圆,背上布满暗色的条纹,蠕动着前行。

余秋看着木箱放在岸上许久,还有水渗出来,她这才意识到这箱子周身全是细孔。

钟师傅笑了起来:“蚂蟥会钻的,身体能拉得老长,一点儿大的细孔就能钻出去。”

他重新将木箱放回水中,眼睛也不看面前的青年男女,“这种金钱蛭是我筛选过几代的,吃螺蛳不爱吸血。”

余秋大喜过望:“对对对,钟师傅,我们就要这种水蛭。其实我们还想养在稻田里头,到时候蚂蟥钻来钻去,可以帮水稻松土。”

钟师傅大笑:“要松土的话,你们还不如在田里头多放泥鳅跟水蚯蚓呢,那效果岂不是更好。”

余秋转过头来问何东胜:“泥鳅吃什么啊?”

何东胜一时间被问住了,农村没人养泥鳅,这玩意儿都是自生自灭,要烧的好吃还得费油,远远不如猪肉之类的实在。

“我觉得其实稻田里头还可以放些泥鳅,反正泥鳅应该不吃稻子。就是不知道它跟蚂蟥能不能相安无事。”

钟师傅摆摆手:“泥鳅吃小东西,蚂蟥对它来说太大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在稻田里头养鱼都比养蚂蟥来的强。”

何东胜却打定了主意:“钟师傅,我们想养了试试。光靠在田里头抓可能不够。”

他掏出身上的三十七块钱,笑着问,“师傅,您看着,这能买多少种苗?”

余秋有点儿担心,这些钱里头好像还包含了卖掉的蝉蜕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