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

就让花凋零吧，在这春日里。

就让狐鸣叫吧，在这寒冬中。

花明纤的眼疾治好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冥府，无论冥府的人再怎样去邀请，也都无动于衷。

“落枫，你不必再来了，让那个瞎子也不用过来。”花明纤看着面前伏地不起的男孩说，“我也不是不原谅花明凌，只是……只是想把时间放在其他都地方。”

“大人……”落枫微微抬头，又垂了下去。

“我本不喜欢这样的位置，阿妹也只是想禁足我，我不与她抢，本就是亲姐妹，也并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外面传来了小男孩的声音，花明纤微微笑了一下，摆了摆手，“你离开吧，原话告诉阿凌就可以了。”

落枫沉入地底，一个小男孩跑了进来，嘻嘻哈哈地朝着花明纤喊道：“师傅师傅！你快出来和我玩呗～”

“小狐狸，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大声喧闹。”花明纤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小狐妖。

狐妖笑着趴在花明纤腿上：“师傅师傅，来玩嘛。”

回应他的是一记耳光和师傅冰冷的声音：“顾水暮，今日课业毕了？我几时允过你在这一方庭院，这镇中喧闹了？”

顾水暮不去抬头，也不吱声。

“回答我。”过分严厉与冰冷的声音在他的头上响起。

“无，师傅所问皆无。”

“今日课业加倍。”

“明白了。”顾水暮眼中刚亮起的星星点点的光又暗了，“焚城”后顾水暮便被花明纤带走了，带到了远离人烟的小镇中，整日与课业为伴。

下雪了。

顾水暮一个人在庭院之中打坐，散发的妖力让雪无法堆积。

雪落，即化。

刺骨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衫触碰到了他的皮肤，寒冷随着雪融，渗入他的衣服，接触他的身体。

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妖力开始不稳，这样是要挨师傅打骂的。

几朵冰花在顾水暮手中凝结，斩着头顶飘落的雪花。

一朵，两朵。

只是靠着这几朵冰花并不能解决那多入牛毛的雪，淡淡的火在顾水暮身上染起。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极了被焚城时候的感觉，但是他实在是悟性过差，师傅教的所有，也只是掌握了星星点点，这可笑的火焰还是当时为了迎合焚城的痛苦，才下意识地掌握的。

妖力迟早会用尽的。

站在门后观察着顾水暮的花明纤是知道的，她笑了笑，有些心疼，但是摇了摇头，终究从做孩子开始就跟别人不一样，又怎么能跟别人一样的生活呢？

给他爱，给他童年，只会害了他。

他还不懂什么叫做恨，只知道去爱别人。

花明纤怎么可能不会喜欢这个孩子呢？毕竟这是自家的孩子，朝夕与自己相伴的孩子，自己千点万点都不会说自己不喜欢他，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