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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让顾子恒绝望的是，他发现，哪怕事情过了十多年，他依然，还跟当年那个十岁的小男孩一样，害怕，恐慌，没有力气，更没有胆量，去面对。

他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看苏沁一眼。

他是有多懦弱？

他是有多可恨？

在苏沁的眼里，他应该就是她的仇人吧？

她一定会恨死了他，她一定会用最厌恶的眼神来看他，会用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他……

顾子恒心里怕极了。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胆怯过！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跟那天的雨一样。

顾子恒觉得胸口一阵阵闷疼，就好像那天，被冰凉的雨水浇灌过，连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

“对不起！”他红着眼睛，哽声开口，目光灰暗，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苏沁，只是对着某个虚无的方向低喃，“苏沁，对不起，她说的，是真的，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就是我……”

虽然早已猜出来了，可是，听到他亲口证明，苏沁心里还是一阵闷疼，她晃了晃，差点摔倒，幸好，团子就在她身边，伸出小胖手，扶住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顾子恒声音沙哑，他一迭声的说着对不起，然而回应他的，是苏沁长久的沉默。

她一定不会原谅他了。

顾子恒绝望的想。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罪孽，他本来也就不配得到原谅！

“对不起！”顾子恒最后说了一句，忽然一拧身，跑了出去。

“子恒，你去哪儿！”顾越明没想到他会突然跑开，连忙追出去。

然而，他到底上了年纪，腿脚不灵便，哪里能追得上顾子恒？

暗夜中，人影一闪，顾子恒已经飞身钻进车内，下一刻，车灯刺眼，他发动引擎，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转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子恒！子恒！”梁淑玲哭出声来，脚一软，跌倒在走廊下，“子恒，你去哪儿啊？”

“可能觉得太过羞愧，要跑去自杀了吧？”方母咕咕笑起来。

“姓方的，你真是丧心病狂！”梁淑玲一个巴掌甩出去，重重的打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