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选择？”

“穿越，或者等死。”

小法用力地睁开眼睛，没完全听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出于求生本能，他咬牙说：“我选前者。”

“小子，我坦诚地告诉你，穿越有风险，不知何时才可以回。可能永远困在某个具体时空，无法寻找到来时的路。”

“哪个时代都不怕。”没想到平日里和死党们扯淡的穿越话题，马上就要在身上应验了。

“阿楠的妈妈曾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有一天，她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信里让我们不要找她。只有在女儿生日的时候，我才能通过仪器接收到她的录音。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的希望。这个书店是阿楠的外祖父家传的。我一直妥善保存里面的每一件物品，那些旧时的老客户们会偶尔来取书，我也借此获得关于她的一些消息。如果你穿越后，在某年某月刚好能遇到一个和阿楠长得很相似的女人，或许她能帮到你。”

“我记住了。”

“好！”陈博士取下了眼镜，交给阿楠，“给他戴上。这是我大学暑假从打工的古董店淘的。据说从考古学家的后人手里进的文物市场。”

“爸爸，您是说，这眼镜有穿越功能？”她惊讶地睁大眼睛：就是一副旧的黑框眼镜而已。

“它只对生命快要流逝的人才有这种功能。我那天买了眼镜没出店门多远就给一辆超速行驶的德国汽车撞倒在地上。满大街的人过来围观，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助我。当我进入濒死状态，古董店老板的十六岁女儿跑了过来，把我脸上的血擦干净，哭着给我戴上这副眼镜。那年是1890年，而我穿越到了1990年，足足跨了个世纪。这个秘密，只有阿楠的妈妈知道，她是我大学导师的女儿。今晚丢失的那本，就是她父亲收藏多年的一件机密资料。”

阿楠含泪整理好他的衣服，依依不舍地给他戴上眼镜。她又取下自己的项链，轻柔地塞进他胸前牛仔服的口袋，同时紧紧握住他渐渐发凉的手。

“小法哥，你到那边要好好的，我在原地等你……”

张小法隔着镜片，眼前越来越黑暗，整个身子越来越轻，他有千言万语，却再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密闭的无边的空间，天地开始以一种神秘的力量旋转起来……

晚上的毕业晚会，明天的毕业典礼，老妈的生日，还有这辈子憧憬了无数次初恋和爱情，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