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能击败我？”艾丽娅一顿，手中的茶盏中荡起一圈涟漪。

“在教科书中，我们得知DNA序列使用碱基序列来记录自己的生物学信息，同时也会发现有一些DNA片段一直存在但却无用，书上的解释是这些DNA片段还有待科学家进一步研究。但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理查德道金斯在自己的著作《自私的基因》一书中提出了颠覆性的认知——为什么要说蛋是鸡繁衍自己的工具，为何不能是鸡是蛋繁衍自己的工具呢？为什么要说DNA是生命延续后代的方式，而不是生命都是DNA为了延续一代代升级而成的多样物种呢？”睡觉低头冷笑。

艾丽娅打了一个寒战，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么整个生物进化史包括所有生命在一开始就被改变了，所有生命，上至食物链顶端，下至食物链低端包括一切人类，神，魔所认知的包括自己都不过是最初的那一段也是一直隐藏在身体中从未对自身有任何改变的无效DNA用以对抗自然，环境的影响所制造的工具。

“不可能！”艾丽娅拍桌而起对着睡觉怒吼。

以前她的老师，启蒙父母，乃至所有接触过的存在告诉她，DNA不过是手中的扳手，是工具。

但现在睡觉却告诉他，她才是扳手的工具，对扳手而言，她唯一的用途就是拿起扳手，然后交给自己的孩子，当这一行为结束，她就没有任何意义。

“难道不是么？再告诉你一个更加难以接受的事实，有性生殖无效DNA很难完美保持下去，一个人的无效DNA到儿子辈只剩下二分之一，到孙子辈只剩下四分之一，但无性生殖却能后完美复制下去，你知道为什么DNA还是选择了有性生殖么？因为这种繁殖方式可以让你体内那一段段基因有效结合诞生更具有竞争力的后代，知道杂交水稻么？当继承所有优良品质的杂交水稻出现之后，那些用来杂交的水稻就会被遗弃。”

艾丽娅低头不语。

睡觉大笑道：“还有你刚才的举例更是佐证了我的所言，第一，狮群。雄狮会保护狮群守护后代，但新晋狮王会立刻杀死老狮子的后代，直到母狮发情期交配诞生出它的幼崽之后雄狮才会保护狮群。

第二，人类社会。在人类社会之中，有一个极具争辩的问题，利他主义。我第一次接触这个词语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真正的利他主义么？答案是可能有，但我从没见过。在我看来，真正的利他主义是对他人无条件的帮助，举个例子，有人找你借钱，一直不还，你还一直借，这就是真正的利他主义。其他的利他主义比如收利息或是为了得到感谢和困难时得到他的帮助，这种利他行为都会在他人不还钱之后杜绝与借钱人的交往，乃至报复。

现在回到牛群，的确野牛群作为群居生物会保护其他同伴的幼崽，但代价是自己的幼崽受到威胁时其他同伴也会保护自己的孩子。在我看来，所有的利他行为的最终目的都是极致的利己主义！这也就说明了我一直想要表达的事情——基因基于个体而非群体，鸡以蛋为延续是种群的延续状态。但蛋以鸡延续，就是以个体延续的状态，你的第一个观点以被我击破！”

睡觉指着艾丽娅发出爽朗的笑声。

“你，你，你偷换概念，我举报你！”艾丽娅低头，双手不断搓揉自己的衣裙。

“看来你还是不肯死心，那我就在用一件事证明我的观点，也是我当时对基因这种东西初步产生好奇的事情。”睡觉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那时年纪还小，电视上正在播放动物世界，其中讲的是大马哈鱼回游产卵。在大马哈鱼产下卵之后它们就会死去，尸体被河边的浣熊和其他猎食者捡食，这种食物可以一直供给到秋天。我当时一直不明白，为何大马哈鱼的尸体能供给那么久！后来我明白，产卵期虽确定，但回游的时间不确定。你猜这会不会也是基因决定的？为了保证自己能够延续，将上一代的所有价值全部榨干！”睡觉放下手中茶盏。

艾丽娅眼神飘忽，她低声道：“你也只是猜想而已，你们这群笨蛋猴子绝对无法证实这件事，所以，我，我……我还没输。”

睡觉双手拍桌而起怒喝道：“你已经输了！艾丽娅，面对事实吧！”

艾丽娅抬起头看到自己已经输掉的提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