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早读之前，班主任奋力地敲着讲桌，第n次重申高考对于现阶段人生的重要性，最后留了一句，一切要靠自觉，才离开教室。

期间顾深一直埋头苦抄，终于赶在早读结束之前完成。

第一节英语课安排了英语听力练习，长达四十五分钟叽哩哇啦不间断放送，催眠效果极佳。顾深在听到第五题的时候开始闭目养神，第八题成功入睡。

英语听力真的应该加入治疗失眠的绝佳单品清单。

下课时顾深被学校广播里气势昂扬的运动员进行曲唤醒，迷迷糊糊地就往班级指定的集合区域走去。

他的脑仁儿很疼，广播的音乐声仿佛火炮一样从耳朵打进去，在脑袋里炸开，以至于脚步都歪歪斜斜的。

周源胖乎乎的身躯迎面走过来，双眉拧紧面色沉重，让顾深一度怀疑这是一位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

“出大事了！”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啊？什么？”

两人正好相遇在花坛边上，灌木丛里藏着的音响越发激昂起来。

周源扯着顾深的手臂往远处躲了躲：“出大事了！”

这次顾深听清楚了，浑身上下一个激灵，从浑浑噩噩的状态苏醒过来，压低了声音凑在周源耳边，问：“外星人宣战了？哪个星系的？”

周源一把推开这个神经病，四下里看了看，偷摸地从兜里掏出手机，解完锁递过来。

“你自己看。”

顾深搂了一眼，这是贴吧的一个帖子，标题是：堕落的圣女！丑陋的癞蛤蟆偷尝禁果！

他老脸一红，接着故作镇定地把手机揣起来，勾住周源的手臂，拉着他往僻静无人的地方躲。

“走，找个地方好好欣赏。”

“不去集合了？还要做操呢。”

“做个屁！这种好东西要赶紧看，说不定转眼就给删了。”

如今是高三最后一个学期，旷了课间操在教室拼命学习的人比比皆是，老师们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有闲心管你上不上操，学习才是第一要务。

“给我剧透一下，重不重口？”顾深一边走一边喜笑颜开，两只黑眼珠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哎呀现在网文环境严峻啊，这种造福大众的东西越来越难找了。”

周源听得一头雾水：“还行吧，两人才拉拉小手……跟咱俩现在差不多。”

顾深不动声色地放开他的手臂，然后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由衷地赞美：“好兄弟够意思！才看了个开头就拿来跟我分享，为表谢意，今天晚上回去我给你传几集动画片。”

两个人往小树林里使劲钻，等找到一个彻底安全的地方才停住蹲下来。

顾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我康康，我康康。”

“堕落的圣女！丑陋的癞蛤蟆偷尝禁果！”

“本报讯，今日清晨六点三十分许，在校门口处左拐再右拐的羊肠小道上，蔷薇圣女与一男子并肩同行，态度亲昵，一度有拉住手臂、深情对视等举动，分别时圣女更是主动献上小拳拳，打情骂俏，羡煞旁人。”

“据目击者称，该男子身高不足一米八零，并且有偷垫增高鞋垫的嫌疑，发型邋遢，面貌丑陋，将其比为癞蛤蟆也不为过。”

“记者觉得该目击者的评价似乎太过主观，有失偏颇，再三询问之下，该目击者因为过度悲愤，口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