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那样失败的、略显滑稽的经历，应该在日后成为平淡的感情生活的调剂品，而不是在如今或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变成随时都可能引爆的炸药包。

顾深在游戏里攻略过无数性格各异的女孩子，趋利避害、做出能获得更多好感的选择是他的本能，他只是在现实中缺乏经验而已。

走到绿化园外，顾深吐出嘴里的口香糖，用纸包住丢进了垃圾桶。

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

这里是暨云一中创建的带有实验性质的小种植园，入口处是一片稍显破败的紫竹林，沿着铺着鹅卵石的小道往里走，左手边是几株光秃秃的桃树，前方还有几颗长不高的银杏。

凹凸不平的鹅卵石硌的他脚掌发痒，心里越发忐忑起来，直到看见藤架下那个背影，仿佛“咚”的一声，世界静止了。

陆湘蘅站在藤架下，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两边耳侧各编了一根细辫，粉色的发带缠绕其中若隐若现。

稀疏的光点穿过藤蔓落在她瘦削的肩背上，微微晃动。

她似乎听见了动静，转过身来，笑靥明媚如花。

“顾深同学，你来啦！”

顾深愣愣地点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半天也憋不出话，只含糊地“啊”了一声，算作回应。

完了！他在心里大喊。

他根本没有这样单独面对过女生，尤其是知道她有可能要告白的情况下。在电脑前面点点鼠标的那种不算！

陆湘蘅把两只手背在身后，稍稍靠近了一些。她的脚步轻盈，仿佛是年轻的芭蕾舞者。头微微低垂，似乎也在羞怯。

顾深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胸腔里那个过分活跃的东西就快要爆炸了。他忍不住想单膝跪下来，唱一首那英奶奶的老歌。

此刻顾深已经把风云报那几个八卦记者引为毕生知己，因为除了圣女以外，的确没有什么准确的词可以拿来形容眼前这位女孩子。

“顾深同学，我找你来，是有些话想跟你说。”陆湘蘅咬了咬下唇，“关于一些秘密，所以想单独告诉你。”

顾深似乎比她还要羞怯，声音细若蚊吟：“你，你说吧。”

“那，我们去那儿坐一会儿吧。”

陆湘蘅指了指藤架下的一张硬木长椅，它突兀又自然地出现在那里，带着几分命运的味道。

顾深警觉地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断然地拒绝：“不，不行。”

“为什么？”陆湘蘅歪着脑袋。

顾深开始胡编乱造：“我，我中午吃撑了，站着更有助于消化。”

陆湘蘅仍然笑着，微微踮了踮脚，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臂，口中仿佛是温柔的埋怨：“你从食堂走过来这么远，都不够你消食的？为了见你，我连午饭都没有吃，一直等在这里，你居然吃撑了？”

顾深被她牵引着，半推半就地在长椅上坐下，他现在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你没吃午饭，就一直在这儿等我吗？”

陆湘蘅歪着脑袋，狡黠地眨了眨眼：“其实在之前吃过一点东西，垫了下肚子。”

顾深把手伸进兜里，摸到了他准备的口香糖，手指捏了捏，却没好意思拿出去递给她。

“你可以先去吃饭的，我来了就算没见到你，也会、也会在这儿等的。”

陆湘蘅摇头：“这次的机会对我很重要，我不想错过。”

“那你想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