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死后灵过宫的情景。

夕城想过很多种自己死后的情形，她想过宫里面的术师也许会为她的死而难过，可是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她看到神台的东边都一个人影飞了过来，她正想看清楚些，暄和的手指却忽然离开了晶石，碧色光芒和灵过宫的景象瞬间消失了。

“怎么不看了？”夕城有些失望。她没看清楚那个飞往神台的是什么人。

“你当看戏呢？”暄和语气冰冷。

夕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明白了吗？”暄和的语气很不好，十分明显，他还在生气。

夕城仍旧挠头，一头雾水。

她是看得很清楚，她死后，灵过宫里所有人都很悲痛，很肃穆地给她送行，她心里还有些小欣喜。可是，这些和他生气有何关系？

暄和很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灵过宫成千上万的术师，你只是其中一个。天下苍生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责任，你凭什么自己一手包揽？你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应该求助他们，而不是牺牲自己。你以为为苍生付出很高尚是吗？你看看那么多术师，一个个都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真正到了紧要关头你不让他们出力，你教他们做什么？”

“死我一个，总比死一群好。”

“可是我们不是废物！”暄和见她还是说不通，气得有些咬牙切齿了，“我们有尊严，有责任，不需要你替我们担着重担，明白吗？你扛下了一切，对于活着的人而言，是生不如死！”

最后一句话，他是用力吼出来的。

夕城吃惊地看着他，讷讷地说：“你……你也是吗？”

嗯？

他脸上似乎有些羞恼，别开了眼：“除了我！”

“哦。”

所以，他的话，她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暄和斜眼睨着她，见夕城用脚踢着一个妖兽头颅，不禁有些气馁了。

这个人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和上辈子一样不懂变通！一根筋！当了那么多年的倾宫，每天端着第一术师的高贵架子，实际上还是和原来一样傻！

暄和忍不住气恼地大声道：“我们一群大男人被你保护了，我们还要不要脸了？你以后凡事能不能量力而行？能不能在需要帮忙的时候说一声？难道灵过宫除了你一个神术师之外，我和凉风都是废物吗？”

“啊……”如果她现在回答“是”，会不会被暄和一巴掌拍死？凉风懒得只剩下喘气了，他呢，三天两头找不到人，其实跟废物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总是不说累，不喊疼，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就不能说一声让我知道吗？不能被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吗？”暄和一口气吼完，愤愤地别开了脸。

夕城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那个……”她讷讷开口。

暄和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她会说什么，心里有些紧张，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