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一指南边,那是孟家堡的方向。
“多谢大师。”
阿台的眼神变的有光芒起来,武力是他现在最想得到的东西,知道了活佛护法军的存在。他立马告别了僧人,骑上马往孟家堡飞奔而去。
看着阿台远去的身影,云游僧人嘿嘿一笑:“阿弥陀佛,看来附近有不少这样的人,要是贫僧都劝他们去孟家堡,回去以后法慧大师还不得重重赏我。”
云游僧人立马就去附近寻找流落的牧民,仿佛是发现了金山一样。
从嘉峪关到敦煌的古道上,这里都是戈壁滩和沙漠,一群人在相互追逐着。可是这些人大多都穿着破烂,根本不像是官军。
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他们是凉州卫的军户,在嘉峪关驻守。可是他们这些军户靠土地根本养不活自己,只好走私茶叶等违禁物。可是前几天,他们的势力给边关指挥使交税钱晚了几天,就被指挥使汪大人派人揭发他们的罪行,还派士兵来追杀他们。
不过追逐了几天,现在后面的追兵大多是边关的夜不收。简单得来说就是炮灰,因为他们都是内地犯罪被贬谪到戍守的,在边军的地位相当低。
夜不收一路上有不少人死去,可是因为指挥使的命令他们不敢不追。
走私军户的首领是个中年人,叫毛宝,祖上是归属明朝的武官。他的祖父哈喇和父亲拜都都跟随官军战死,建功立业到了千户。几年前承袭职位,因为是蒙古后裔的原因,行都司的人告诉他只给他个总旗,一个总旗差不多就是最低的官职了。但毛宝其实跟其他的武官一样,家族世代从军,到了毛宝这一代和边关的汉人已经差不多了。
他打听到要给上头上贡银子才能承袭千户职位,所以不得已做了走私生意。可是生意越做越穷,大头都被指挥使抽走了,他们在运货中死去的弟兄也没钱埋葬。
后面跟来的人领头的叫蒋贵,是淮河边上的人,二十多岁的汉子,家里也是军户。蒋贵高大有力,善于骑马,长臂善射,好不容易当上了骑兵。可是他跟的是南军,他所在的骑兵部队一直跟北军交战。在战后被和他交战的北军的人检举,诬陷他贩卖武器。都督府的人战后大多也是朱棣的亲信,所以就把他发配到嘉峪关。上面看他精通骑射,就让他做了夜不收的首领。
“蒋贵,你我原本都是大明的武官。但是因为朝廷的压迫,我们不得不在戈壁中厮杀,这样下去你和我的人都会死在这片沙漠的。”
毛宝队伍中也有不少人死了,所以就想劝蒋贵收手。
蒋贵追的也累了,可是是指挥使的命令,他们没有办法。蒋贵也气喘吁吁地说道:“毛宝,谁叫你干的是走私生意呢,我的弟兄们也没有办法,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要是我们不把你带回去,汪大人会把我们这些夜不收一起治罪。”
毛宝看了看双方,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走下去了,突然想到敦煌招募的活佛护法军。那里属于化外之地,而且普英活佛是朝廷也要拉拢的人,要是加入了护法军,想必汪指挥使也不会再追杀他们了。不过这活佛护法这个人是怎样,还要过去后再了解,不过现在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毛宝鼓足中气大声说道:“蒋贵,我听说敦煌再招活佛护法军,皇帝陛下两年前还专门请普英活佛到朝廷来封赏,要是我们能得到他们的庇护,就不怕汪指挥使派人追杀了。”
蒋贵听完毛宝的意见,觉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看了手下一眼,发现他们也都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大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蒋贵知道夜不收的所有人也不想再追下去了。
“毛宝,我答应你,不过我得部下得归我统领,你们拿点物资来接济我们,不然我们走不到敦煌。”蒋贵无奈地说道。
“嘿嘿。”
毛宝笑了,命令手下人把物资分给他们一点。
这下所有人都放松了,走私军户们和炮灰军夜不收集结在了一起,互相帮扶,朝着敦煌走去。
以敦煌为中心,所有无家可归的人,包括这些牧民,军户,恩军的人,都往孟家堡赶去,只为了在西域的一线生机。
自古以来西域就是这样的地方,弱肉强食,游民除了依附势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要不然只有被黄沙掩埋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