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收心(1 / 1)誓不为后首页

永和宫内,宫人们都静静的候着。寝殿内贵嫔娘娘靠躺在床上,床边坐着皇帝,床外站着兵部尚书林石懿、户部右侍郎齐匡。  魏冉将现在的情况告诉庭霜后,下午,两位大人就被召进了永和宫。  齐匡是西南齐家二房的嫡次子,齐晨的堂叔叔。如今齐晨在南诏生死未卜,齐家家主很是着急。齐匡估计是整个户部里最踏实干事的了,毕竟此事事关家中小辈的性命。  庭霜看了看坐在床头的魏冉,想着上午他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来到永和宫求教于自己的样子。实在有点子气不打一处来。可自己家的孩子就是这样,狠话说了千千万,临了了,还是得帮啊。  庭霜已经有些日子未接触朝局了,对当今朝中的局势其实并不十分了解,这是她的劣势。可庭霜的优势恰恰也在于此,她从不按游戏规则来玩,这也是她当时为何能帮着魏冉在夺嫡大战中取胜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我们的陆庭霜小姐是个无赖,从来不按牌理出牌。古代大族世家都讲个气节、度法,而这位陆小姐只讲结果、效率。因而,魏冉有时都觉得庭霜的思维方式有些古怪,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方法。  其实庭霜也不过是不走寻常路罢了。    庭霜首先发问:“林大人,你刚刚说岭北到岭南要走几天?”  “八天,因为大军要绕道楚雄地区,岭北一线,悬崖峭壁,无路可以翻山越岭,只能绕道。”  “那江南大营的军队呢?”  “他们直接从郢州改道向南,可能要比浙江大营的兵还要快点,四路人马全部到齐,估计六、七天左右。”  “那从泉州到岭南呢?”  “娘娘,如果是军队,从泉州到岭南,五天左右的时间足以。但如今是运粮的队伍,这个脚程可比不得大军的行程,没有十天半个月,绝到不了岭南的。”  “齐大人,如今泉州还有多少粮草可用?”  “回禀娘娘,泉州六船粮草于正月初十开始下卸,由于人手不足,将将有三船粮草运至泉州粮仓,还有三船粮草有些受潮,待运至岭南,估计能用的不足三分之一。”  “林大人,你立即传立浙江大营、江南大营五路人马,全部绕道泉州自取粮草,开赴岭南。”庭霜又看了看齐匡,道:“齐大人要安排好,每支人马所领粮草需有三分之一的受潮粮草。两位大人可明白?”  林石懿不明所以的看着庭霜和魏冉,问道:“恕臣愚顿,这绕道泉州只需耽误两天的行程,问题不大,可这自取粮草,如何安排啊,这可是六万人啊。”  庭霜看着林石懿,想着真该给你们上上人力资源管理课程,人多怎么了?管理出效益啊。虽然不想太费神,奈何有猪一样的队友。  庭霜无奈地说道:“林大将军,此事不难,只要大将军将命令下达好,便不会乱。你需安排最先到达的千户所进城运粮,其余兵力均在城外接粮,不得进城即可。这千户所的兵力,编入最后到达的军队,待所有粮草运完后,一并出发。至于原来的护粮军队,只要负责在城内接应却可。”  林石懿以前从未与庭霜共过事,对这个女人并不了解。只知她精于谋算,算到最后将魏冉算上了大魏的皇位。未想,她对军事之事也如此熟悉,此法确实可行。便只说道:“娘娘所言甚是,我这就下令执行。”  庭霜见他想退下,便叫道:“大将军请慢。大将军下令,必是极妥当的,本宫不应多言。但本宫还是想提醒一下,大将军此次传言,必是驿站加信鸽双信传达。为防有误,还请将军放灰白二鸽传信,这样便更妥当些。”  林石懿听后,心中暗惊。这贵妃娘娘果真是不简单。这灰白二鸽传信法,还是这两年军中才开始使用的,为的是两军协同作战时,军事机密不至于泄露。二鸽所带的信件,均为代码,且只带一半,每次传信,发二对灰白鸽子。军队要收到一只白鸽并一只灰鸽所携代码,方可拼成一组。如此便是被敌人截获,也不会泄露机密。如此机密的办法,自己也是近两年与西南军合作时,才知道的。不想这个贵妃娘娘是如何知道此法。  林石懿想不到的是,这个方法就是庭霜首创的,不过也是因为以前谍战片看得多了,才想到密码和传送的方法,并不值什么。后来西北军被裴寒月领导后,为保证机密不被贾家探查到,才在军中启用此法,而创始人,本就是庭霜。  林石懿看了看魏冉,发现皇帝陛下并不惊讶,想着是魏冉以前告诉庭霜的。但为了接个粮,就用如此机密的传送法,所接军队的解密人本就少,这样不是又要耽搁一些时日,其实大可不必。于是林石懿便回道:“此事并不涉及机密,且无关战事,是否要用灰白二鸽?”  庭霜想这个林大将军,打仗是把好手,到了朝堂,刚气有余,而谋算不足,还是要多多磨砺。毕竟,像这样直率的个性,要和左、右两相这样的老江湖对上,估计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吧!  庭霜说道:“大人以为是本宫多虑吗?此次运粮出现的这么多差错,仅是失误?本宫如果没想错的话,如果不是南诏发生兵变,齐大人现下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表忠心吧?”  齐匡没想到庭霜的话突然就转到了自己身上,心下一紧,却道庭霜识人之准。自己在户部,本也是此次运粮的负责人之一,如不是南诏兵变,齐晨性命不保,也会将户部尚书的命令执行下去,绝不会站在魏冉这边。所以齐匡被庭霜突然这么一问,,回答的就有点战战兢兢:“这个……微臣并未想到……”  庭霜其实也不想为难齐匡,故立即打断了他的话:“齐大人不必为难,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过是站在了自己的利益这边,本宫没有追究你的意思。本宫只是想让林大人看清现在的形势,如今这朝堂可并不想林大人想的这样。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国家和百姓的利益。你的敌人不仅是南诏,城池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林石懿现在已经意识到,是自己想简单了,这样国难当头的时刻,大魏内部的矛盾便可能被敌国利用。林石懿本来是就磊落之人,对于别人的意见,只要是对的,他是比较能接受的。因而见形势如此,他也并不坚持,只说道:“微臣受教了。”  庭霜见林石懿如此能接受别人的建议,也他也是个可教之材,心中便生出一丝惜才之心,便说道:“大人入朝时间尚短,以前在军中,直来直去的事见得多,这样阴私诡谲的事见得少。以后入朝久了,便知人心难测了。”  林石懿并未多说,只应诺退下了。    齐匡并不知面前的贵妃娘娘就是昔日的景王妃,被皇帝宣到永和宫人本就忐忑,现下看这情景,又觉着十分非常。皇上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倒是贵妃娘娘指挥若定。这样的事,自己还从未经历过。  再者,这贵妃娘娘目测只有二八年华,却处事老辣,说起话来直接干脆,并不给人留有颜面。在这里站上半刻,竟比上个早朝还让人心情紧张。林石懿退下后,齐匡独自留下面对皇帝和贵妃,心中更添不安。  贵妃被皇上请自喂了点水后,看着已略有疲态。只是苍白的面庞上,那对眼睛对依然发着光亮,让人不敢小觑眼着这位年轻的妃嫔。  片刻后,贵妃开口了:“齐大人,你可知罪?”  齐匡一听,立即跪了下来,只说道:“陛下,微臣惶恐!”  庭霜并没有等魏冉讲话,只平和地说道:“齐大人不必看陛下。本宫说你有罪,必不会冤枉你。你身为户部侍郎,为集体私利,置国家大局于不顾,此为不爱国,其罪一;明知户部有私,知情不报,欺君罔上,此为不忠君,其罪二;大难当前,却为齐家,判原主而投君上,此为不义,其罪三。像你这样不忠不义之徒,本宫为何还要助你?”  齐匡听了庭霜的话,自觉无地自容,只叩头道:“陛下,微臣有罪。”  魏冉看齐匡这样,只说道:“你有罪,但却不是罪首。朝堂这样的形势,朕也有责任,并不只怪你们。只是如今国难当头,望各位能放下私利,心系百姓,与朕共渡难关。”  齐匡听后,心中一暖,立即回道:“臣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