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随自己的是黑龙会成员,他们的组织透着暗黑。
怎么逃都躲不开他们,一路上这些人也没有往死里侮辱他。顾子北前些时间才琢磨到这些黑衣人并不是仁慈对自己,恰恰的是,自己是被他们赶着走的,只要偏离了方向,这些人就会制造一点事端,令他乖乖就范,往既定的方向游荡。
这也是顾子北要回来的原因,这种憋屈久了,就难以忍受。
死!也要死得傲然,好吧,那就将计就计,回家来,顾家怎么着在沪上也是名门望族。
他是这么想的,都用不上陆先生,有一个九哥就够了,他还是很信赖这份人情,亦师亦兄的九哥定能相助的。虽然,他也有点怕九哥不能相信自己。
顾子北收回了对视眼神,回头远远望着那热闹的撞车地方。
蓦然,他看到了一丛希望。
是石头,是的。
算算自己离开的时间,他应该八岁半了。看热闹真的是太多人的天性。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石头正探着头,跳起来往里面瞧,旁边正摆着他的吃饭家伙,那还是自己给他置办的擦鞋框。
顾子北快速的思虑着,心里那种刚猛逐渐的占据了上风,是的,为何要鼹鼠般活着呢?顶多,自己只算是被当了汉奸,可没有一丝一毫主动做了汉奸。
我是冤枉的!他如是想到。
背叛,从来都是不堪的,顾子北向来爱惜一切。
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被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害得跳进陷阱?
陈楚红,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不顾衷情,冷血如斯。
爱情?他娘的,他曾经以爱情为最,却被女人戏耍。
忠诚!本是顾家家训,几乎贯穿到了顾家几代人每一个人的骨血里面。
老爹虽然糊涂,他痴呆了,他偏居北平一隅,甚至都忘了十里洋场那头还有一个顾公馆,这也怪不得老爷子,在他的记忆里,北平才是家,他时常都不记得其他几个子女了,他就愿意守在北平这个四合院里,这里有他的过往,有他的顾曾氏。结发妻子的离去似乎摧毁了他所有的荣光,甚至于将家拆分成了两处,一处于北,一处在南。
如果不是太冷,他整日就喜欢只穿着一条长长的花裤衩,就那么赤着个上身,舞刀弄棒的,一整天唱着岳爷爷的满江红,然后逗着北平顾府的老妈子和丫鬟笑得没完。
清醒时他会顺溜的叫着:顾子东,顾子南,顾子西,顾子北。一脸傲娇的说自己生了四个子女,但更多的时候他是忘却的,不消说只见过几次的小儿子,就是一年到头在身边的大儿子,他也会嘻嘻哈哈地叫着“伙计,伙计。”,然后问顾子东是谁?
搞得顾子东一脸无奈,苦着个脸咿咿呀呀。
顾子北记忆里老爹的印象很浅,他干脆用花裤子老爹来代替叫法,尽管每一次这样叫,总要被大姐顾子南一顿责罚。
顾家的金店是这十里洋场最时髦最扬名的,每个分店正中,摆放的镇店之器是关爷的青龙偃月刀,纯金打造,亮堂堂,明晃晃。
被逼上梁山?那就痛痛快快的来一场杀戮。
杀戮!看来别无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