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源的视野分成两份,一边是松软泥地和随风摇晃的草,另一边则是暗黄的绣花帐篷顶。
无论哪边的状况都令他如坠冰窟。
小触手段爬得更卖力了。
此时的叶思源根本就没有抬头观望的勇气。
东山子君陨落了,成为半死不活的邪祟,可在这抹过往中,祂依旧是曾经那个禁忌存在。
刷啦啦!
叶思源眉头一皱。
腹部“噗嗤”一声炸裂开来,藕断丝连的血肉中爬出半截狗头,沾满血丝的黑耳朵扇动几下。
狗耳要灵敏的多,周围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轻易察觉。
屋外的声响,是脚步声!
步履轻盈,走起来鬼鬼祟祟,不过步调整齐划一,似乎是想围住叶思源栖身的帐篷。
“小动作被发现了。”
叶思源嘀咕一声,掀开帐篷口的幕帘,遥遥眺望测不到边际的草原。
即便能逃走,不过也是换一种险境罢了,这大草原他出不去。
斟酌片刻,脚步声越发清晰。
缝合好腹部伤口,叶思源大义凛然迈步而出。
即便是做了小动作,表面也有也要装的问心无愧。
径直创入包围圈,叶思源郑重拱手。
坎儿教众个个面露愤怒,显然来者不善。
“我说过,教内事不可让外人偷窥。”
“宁老兄,你食言了啊!”排头的李宝冷冰冰说道。
叶思源摆摆手,向前挪步,趁机缩短了与半小截触手段的距离。
“小肉虫”爬到黑布鞋旁,轻快扎入宁旺的人皮。
“说我窥探教内事,总得讲究证据吧,刚刚我可是睡得好好的,若非被脚步声惊醒,兴许就要一觉到天明。”叶思源说道。
凭这些凡夫俗子,肉眼凡胎的,根本不可能察觉那半截手指大小的触手。
兴许是天上那位通过某种手段告知信徒了。
可既然如此,东山子君明明可以在这段“过往”中轻而易举杀死自己,为何又要示意信徒搞这么一出?
“不要狡辩了,坎儿神的话就是最大的证据。”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既然目睹李神礼,恐怕得请你永远留在此处了。”
叶思源冷笑一声,恶行神授,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这么多人,打是打不过了了。
叶思源双拳紧握,“诸位,请听我一言……”
“我想入教!”
话一出,惊呆了围堵的众人。
“怎么了?既然教内事外人无权知晓,那我成为坎儿教第教徒,一切不就都合情合理了吗?”
叶思源问道,既然打不过就只能尝试加入了。
“你如何保证对坎儿神的信仰?”人群众传来一声大喊。
“方才见识了子君伟力,现在我只想谋求庇佑,以获长生福荫。”
叶思源说完,人群中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
临时入教这个决定有不得已之处,但其中也有叶思源的诸多考量。
上子时教徒性情多疑,简单的话术不能撬动他们的意志,可下子时不同,下子时的教徒对任何事都充满了信任。
更关键的是,此时此刻的坎儿教掌事人,正是下子时的李宝。
只要说动这个老家伙,兴许就能趁机混进坎儿教内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