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公司四人坐在老张头阿多波店吃简餐，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了。自从吴星在这里找到灵感后，便时常光顾，后来其他三人也陆续跟着过来，逐渐这里成为他们的第二食堂。老张头对她们印象深刻，不只是因为他们每次来都要坐个一两小时，还有每次吃完，这四人都要吹牛，动不动就几百亿的生意。这就好比四个西服革履的成功人士，吃沙县不是包场，而是只要一笼蒸饺加一个净云吞，吃完不走还要坐到人下班。这样的情形老张头只有一个评价，吹牛X。当然，老张头不知道的是，这四人并没有装，而是真的。

“我们来非平快两年了，”瓦尔特感慨，“这要是完成我们的终极目标，还需要多久啊？”

“早着呢，”吴星好歹还多要了瓶汽水，说话比这几位都要有底气，“我们其实刚算出了大门，离终点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净瞎说，”朱刚不满意了，从公司组建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年的光景了，到吴星的口中，这只是刚起步。

“没瞎说，”吴星解释道，“以前我们的名气也就在极小的圈子呢，这一路你们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也就意味着后面的路会越来越难，一步一个坎都不为过啊。”

“做企业这么难的吗？”沙金业务部分涉及的很少，故此又这么一问。

“看你怎么说了，”吴星解释道，“如果就是一个养家糊口的小买卖，这确实不难，起个照上个牌，坚持做下去就可以了，就跟老张头这里一样，养家糊口还是可以的。”

“这小生意也能叫企业了？”朱刚所谓的企业，最少都是上市级别的。

“这怎么就不叫企业呢？哪个企业不是从这里一点一滴做起来的。动不动就拉投资找资源的，有多少人有这种能耐呢？”吴星就很好奇，这些小商小贩难道就不能算企业了吗，瞧不起谁呢。多少大公司老板欠着一屁股的债，而卖煎饼的阿姨，可能都有五六套房了，这样看，谁才叫成功呢？

之所以有这个感慨，是因为他们的设想失败了，哪怕有外来公司的资金支持，这套视频经济依然与预期大相径庭。公司有没有占领整个非平实业？有，不能说全部，最少此前的六成大厂现在归他们了，其他的要么转型成功，要么认怂跟随，其余的可以说已经烟消云散了。莲花视频有没有火遍非平？有，一段时间内有超过实体商超，但到目前趋于平衡来看，还是线下体验要多。非平人们有没有生活水平提高？有，东西便宜了，但乱买东西的太多，很多东西买完后连封都没拆，仍在无人问津的角落，这样造成了大量的浪费。生产有没有提升？有，但随着莲花视频的规则完善，有超过一半的货是存在退换的，这就导致加价保本的方式又回来了，虽然比之前要强很多，但企业也都该预定单了，批量制货也不敢了，这也导致很多厂开开停停。不止如此，这样的氛围下，员工怕哪一天公司没活失业了，开始储蓄；订单少了的企业，支撑不住，纷纷关店停业。有钱的资本大批收购，两年后回看非平，这实际上是一次洗牌，只是这次洗牌还算是有利于人民罢了，其他都没什么太大变化。

拿餐饮为例，便宜的餐饮出现了，但都是中央厨房配送的大连锁，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好吃还没有锅气，便宜倒是比之前便宜，但吃的比以前少多了。就说老张头这里，开始的时候可谓是一位难求，后来周边开了许多模仿店，再过半年这些店没了，就剩下空店。这些店陆陆续续租出去，就变成了许许多多的连锁店。老张头的生意到现在，起起伏伏，总账算下来，与以前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但操的心可就多多了。所以说李太白当初的设想，没能实现，通过这条途径去实现所谓的公平，所谓的人人想干啥干啥，是不现实的。

“做企业难哦。”瓦尔特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