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小道士诉心肠(1 / 2)天人之间首页

南成并不知道这个道士何时来到圣贤庙,只知道两年前自己因为第一次离家出远门,没了娘亲陪伴,也没有那位慈祥的祖母呵护,连自幼陪伴自己的女伴也不准陪同时,一个人在偌大的斋舍埋头呜呜咽咽,直到哭红了眼睛,累得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然后就看见一个道士趴在房梁上笑嘻嘻的望着自己。

当时不知是该羞,还是该慌的自己就那么呆呆地望着那个道士。

后来才知道道士比自己先几天溜进来,之所以是‘溜进来’,是因为自己是经过报备来求学的,走的大门。而这个道士则是凭手段进来的,学宫门有三四丈高,于是想当然认为这家伙是在哪儿找到个狗洞爬进来,后来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人能跳那么高。

至于他一个道士为什么天天在这里晃荡,他说是为了找一个人。又问为什么没人赶他,他笑眯眯道,我会隐身啊。

记得当时那家伙从梁上跳下来,看着自己说道:“你居然能独占一间斋舍,为什么啊?”

自己当时呆呆回道:“不知道”。

“你家里很有钱?”

“嗯嗯,你是干嘛的?”

“哈哈,我是响马,来踩点的!”

把呆愣的自己又吓哭,哇哇乱叫。

倒把道士吓得不知所措,着急忙慌安慰解释。结果越解释越乱,翻墙入室,自明身份,你不是响马,谁是响马?急得道士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哄下来,道士为了赔礼,盲拍胸脯道:“三大学宫,六处学府,一百零八处斋舍,我,门儿清!以后我罩着你!”

记得当时自己被他手忙脚乱的样子逗得破涕为笑,结果那家伙指着自己鼻子,示意好长一条鼻涕。又把自己羞哭了……

斋舍内,看着蹲坐在窗下边的道士,南成气就不打一处来,道士看着满脸怒容的小个子,赔笑道:“消消气,《黄帝内经》有云:‘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悲伤肺啊,这个啊,我们道家也说啊……”支支吾吾半天,见没起什么作用,也不再糊弄,坐着不说话。

南成灵光一现道:“你是故意的?”,就算当时自己有些胡闹,他也不会听不见老夫子的脚步声,早发现了却不说,故意的!

道士无奈解释道:“老夫子凶在是一位严师,你看骂他的人多吧?可出去了,谁不称他一身朱老夫子?何必如此?将来成了大儒,被人揪出这件丑事,你要如何?”。南成本来也只是想着把朱老夫子的宝贝葫芦藏几天就还回去,反正老先生也肯定不止这么一个酒壶,逗逗老人家也就消气了。

想了想,回道:“成了大儒,哪还有丑事,只会成为一桩美谈”。

这一点,道士深以为然,大儒嘛,放屁都有人说是香的。

南成继续道:“何况我也不可能成大儒。”

道士当然知道为什么,明知故问道:“为何?”南成不答,躺在地上,闭目养神。

道士开始打坐吐纳,引领真气缓缓流经各处窍穴,初时尚需自己分神引导真气流动,只过小半个时辰,体内真气便自行流动,宛若天成,至丹田处形成一轮若有若无的漩涡,若有真正的武道宗师或道家高人在此,便能细看出漩涡之内犹有一层分界,漩涡散出的余韵不断锤打自身各处窍穴,捋顺经脉,锤炼各处肌肉。

不再理会体内真气流转,道士开始思量,这些圣贤当真放心把这个丫头放在自己身边?总不能学宫里的父子都是真圣贤吧?两年时间自己把这座大庙翻了个遍,只差掘地三尺,就真是字面意思的掘地三尺,也没能如愿。可真要如此作为,惹恼了这帮读书人,随便一位大先生出手,就能把自己埋地三尺了。

可自己实在等不起了,时已至深秋,京城即将举行会试,会试一个月后便将举行武举,这丫头也快回去了,自己最多还有一个月,便需启程赶赴京城。

看了看背后被青布包裹的长剑,总不能……,算了,真要如此不等大先生们出手,师父就亲自来清理门户了。

背后这把长剑自六岁起就背着了,当时,混不吝的师父难得语重心长,郑重其事吩咐道:“剑在人在,人死……,嗯……,死不了,切记啊,这剑片刻不能离身,无论睡觉,上茅房,洗澡,就是和女人滚床单你也得背着!”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轻浮,语气确是难得的郑重。

当时尚且年幼的自己傻乎乎问道:“师父,这是什么神兵利器吗?”。

师父面色复杂道:“天地间第一等利器,但你不能用,你也不能让他出鞘半寸,这事和前面那件事一样重,师父传道于你,不求别的,这三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嗯,师父,这是两件”。孩子老实纠正。